“他們就沒看到美國人在越南摔的跟頭嗎?還不夠疼嗎?現在就算金邊的炮彈落到美國大使館屋頂,福特也不敢下令派陸戰隊。至于sea,他們比美國人還厲害嗎?美國人都遭受了失敗,他們又怎么可能勝利呢?”
“小心點總是好的。”
矮胖男人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說道:
“我們并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干涉,現在我們在金邊的朋友,在那邊就是試探,試探著對方的反應,如果他們干涉了,大不了就是撤到雨林里,然后再繼續反攻,我們會繼續和他們戰斗,十年,二十年,最終,他們會像美國人一樣灰溜溜的逃走的。”
他忽然湊近一步,語氣里混著激動的味道,說道:
“但是我們可以看到,在金邊,他們正在不斷的撤僑——那些人,甚至都不是sea人,他們似乎并沒有干涉的意愿,他們就像美國人一樣,也被嚇到了,他們所發出的警告,根本就是笑話,不過就是說最硬的話,辦最慫的事而已!他們根本就沒有干涉的勇氣!”
高個子的喉結動了動,視線越過海面落九龍方向。那里的燈火比別處黯淡些,但是在黑暗之中,隱約的可能看到一座座高樓。
“等金邊拿下,西貢的解放也就指日可待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篤定,說道:
“到時候整個印度支那都會連成一片,他們想攔也攔不住。”
“然后呢?”
矮胖男人笑了,笑聲被風吹得七零八落,說道:
“曼谷,吉隆坡,都會插上我們的旗幟?”
“為什么不能?”
高個子猛地轉過身,路燈的光在他瞳孔里跳動,說道:
“你忘了我們對著世界地圖發誓要做的事嗎?”
他忽然壓低聲音,像是在說什么神圣的使命一樣:
“從奠邊府到馬六甲,我們的人會像潮水一樣漫過去,我們要解放所有人,美國佬的航空母艦擋不住,那些帝國主義者的走狗同樣也擋不住。”
渡輪的汽笛聲突然劃破夜空,兩人同時不再說話了,目送那團昏黃的燈光緩緩駛過海面。
在黑暗之中,他們的神情中充滿了某種渴望,那種渴望之中,更多的是期待。
直到渡輪消失在黑暗里,矮胖男人才看了一下時間,然后說道:
“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