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概是把她的錢當成了自己的錢。
畢竟花在宴禮身上的治病錢能買很多東西。
而那些東西。
最后會輾轉落在他們手里。
今天要不是蘇臻來這。
她哪里知道,他們都敢明晃晃的盼著她兒子去死了,甚至還要分走他死后的東西和老婆。
生氣,失望,心寒。
這就是被她真心相待的娘家人。
這么多年,她貼補他們貼補的還不夠多嗎?
哪次來,她讓他們空手走了?
但凡他們要,但凡她有,她都會給。
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么?
換來的是他們一次次的得寸進尺,忘恩負義。
她看向二舅:“二哥怎么是這語氣?你是希望宴禮好,還是不希望宴禮好?”
二舅愣了下道:“看你說的,我當然是希望宴禮好了。”
錢淑云微抬著下巴,驕傲地說:“那如你所愿,我兒媳是神醫,宴禮的病就是她給治好的,你們想惦記他的人他的東西,怕是要失望了。”
錢永富尷尬笑道:“姑姑,我們沒有,我們就是鬧著玩說的……”
蘇臻懶得理他們,轉頭看向了錢淑云:“要是知道感恩的娘家人多來往來往也沒關系,但像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勸你還是盡早遠離,別讓他們把你也拖進地獄。”
錢淑云愣愣的應了聲:“嗯。”
“淑云啊……”二舅聞言頓時慌了,他急忙道:“你可是我親妹子啊,咱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今天的事兒確實是永富他們的錯,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
大舅媽也訕笑道:“是啊淑云,你就別跟他們計較了,那總不能真因為這點事兒,就連親戚都不認了吧?到時人家過年過節回娘家,你呢?你不回了?”
二舅媽上前挽住錢淑云:“淑云,你這兒媳就是個鄉下人,我看她還挺獨見的,自己跟娘家斷絕關系,還想攛掇你也不跟娘家來往,你可不能什么都聽她的,哪有婆婆聽兒媳的?這個家到底是誰說了算?”
表姐走過來:“姑姑,我可什么都沒干,孩子拉粑粑我確實沒法控制,但我不是已經收拾起來了嗎?難道就因為這點事兒,姑姑你就不讓我過來了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去為難錢淑云。
錢淑云本來覺得生氣又委屈,都已經做好打算,就這樣忘恩負義的家人不來往也罷。
但聽著他們一句一句。
她又覺得也有理。
她總不能一桿子打死一船人,這樣確實有些不近人情。
這一大幫人也不一定都是壞的吧?
蘇臻錢淑云猶豫不決,遲疑不定,表情為難又痛苦。
可那幫人又是道歉又是威脅又是說好話,像是扒著她吸血的水蛭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把目光緩緩看向一直焦急看著他們那邊的陸政廷:
“爸,你以為對你媳婦娘家人好,是在心疼你媳婦,但其實你已經變相成了他們幫兇,看看你媳婦今天受的委屈,婆婆不是那種強勢的性子,被娘家人欺負或者被他們為難,她一般情況下都會選擇妥協。
但其實真正的家人哪里會舍得為難她?就像你,你是寧愿委屈自己也不會讓媳婦為難的,那為什么別人為難你媳婦,你可以看著不管呢?這是你家,這是你媳婦,還有誰能親的過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