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五道人恰巧對應子時五刻之說,想來不是本名,而是代號之類的自稱。
但這并不重要,莫管是名為子五,還是喚作五子,皆是一種稱呼罷了。
尋著呼喊望去,可見臨街戲臺后方換衣處,有一彩戲師探首揮臂。
“這便來了,待我看看此方奇人有何事教我。”
繞過人群行至戲臺后方,有長凳一條做墊腳物,踏之再借臂力提身,可入木腳高臺之上。
其內有彩戲師六人,列隊站于幕布后方,活動手腳演練登臺亮相之態。
鐺的一聲,銅鑼響起,眾彩戲師撥開幕布各式絕活登臺獻藝。
呼喚桃園土地的彩戲師,探手挑起一木匣拋向桃園土地,隨后急匆匆而去。
“子五道長的信就在匣中,我有事忙,你自已取吧。”
木匣入手打開一看,信件層層交疊近乎將木匣空間占了大半,細數之下竟有十二封之多。
取出第一封信件鋪開,有細密字跡映入眼簾。
“后世子五,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多半已經死了。
不過這倒沒什么,我所行之事甚大,倒也不虛此生。”
“想來你已知曉他天奪時之事,若是不知,可翻閱首代子五道人所留之信。
他名譚越,亦是我等盜天機、補天時一脈的鼻祖。
且讓我大致為你介紹一番此鏡來歷,讓你知曉此中職責為何非盡不可。”
開言兩段之后,便是關于彩戲鏡的介紹。
其內容無外乎,他天入侵、本界受損,跌落一刻而成鏡,是為子時第五刻,亦為明日之初時。
多出之言為青霄混元鄉的變化,是為他天降重定萬物之害。
初時不顯威儀,后逐漸顯威,原本可舒暢施展的術法突然有了中斷期,少則幾息,多則幾刻幾時。
若僅是修行多法規,即便術法被限,真修之士也能接受。
左右不過是根據天時變化,修訂斗法策略罷了,卻是天不來應我、我亦能朝天去。
但人間百姓亦是如此,原本各類農具皆能施展,入了城可做工行商,戰時還能入伍為兵。
后因天時之變逐漸技法固定,再也做不得工商與兵丁。
諸法皆定、諸位不移之變使世間循環漸止、生機暗消,思緒亦漸生封鎖。
譬如,無外力推動永居一地,不思他事。
“此乃天亡智消之災,世間生靈皆逃不過,唯能奮勇向前盜得一線天機,送回子時五刻方有解除可能。”
“后世子五你能見此信,定是靈思多變者。
望你能繼承我等遺志,走一遭行補天路,如此你才能有來日,我等亦可死而無憾。”
通過第十二代子五道人的書信來看,秘境天入侵青霄混元鄉的動靜較小。
無天光降臨的霸道,更多是潛移默化的兼并。
隨后周元將手探入匣底,取出了首位子五道人,也就是譚越的信件。
開篇介紹倒是與之前的信件差不多,但局勢惡化有限,更多是推測記錄。
真正重要的是他天奪時之事,其本質遠遠超出了周元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