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盛南枝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放大的,幽怨的眼。
她愣了一下,稍稍后退了一些,有些茫然:“事情處理完了?”
“嗯。”時淮之應了一聲,卻還是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她。
盛南枝愈發茫然:“看著我做什么?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
“沒。”時淮之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卻還是忍不住了:“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盛南枝莫名,時淮之什么時候關心過她晚上睡得好不好了?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難道是她昨天晚上做噩夢了?
還是說夢話了?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全無絲毫印象。
“還……還行?”
她頓了頓,腦中隱隱約約有些模糊的印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閣樓臨著湖邊,而又已經到了初夏的緣故,這閣樓上好像有蚊子。”
“昨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就總聽見有蚊子在我耳邊嗡嗡嗡嗡的,吵的厲害。”
“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做夢,我總覺得,我好似聽得懂那蚊子說話。”
“應當是做夢吧,我一點也記不清那蚊子究竟說了什么了。”
“我就記得,我模模糊糊地拍了那蚊子一巴掌,那蚊子終于不吵了,我才睡踏實了。”
蚊子?
時淮之的臉一下子黑了。
因著尚未戴上人皮面具的緣故,黑的無比明顯。
他一言不發地起了身,沉默著穿鞋,穿衣。
盛南枝目光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臉上,還是時淮之原本這張臉看得更習慣一些。
這張臉,可真好看啊。
盛南枝正想著,就瞧見時淮之轉過身,拿起放在一旁的人皮面具。
盛南枝暗道一聲可惜,他又要用那張人皮面具將這好看的臉給擋住了。
她想著,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時淮之的另一半臉上:“你那邊臉怎么紅紅的?”
“嘴角也好似破了一點。”
“是昨天晚上出去辦事的時候,受了傷?”
也不對。
受傷的話,她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樣的情況,才會傷到這樣奇怪的地方。
這個位置,更像是……
盛南枝的眸光一下子淡了下來,更像是與女子親熱所致。
雖然她不曾有過這樣的傷口,但她前世見溫庭云的通房身上見過數次。
時淮之的臉色愈發黑了幾分,只低著頭系著衣裳的系帶,沒有做聲。
卻不知,他這樣的沉默,落在盛南枝的眼中,卻更坐實了她心中猜想。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若是真的在外面有了人,定然不可能跟她說啊。
若是跟她說,那就是納妾的時候了。
但時淮之作為昏迷不醒的活死人,納妾自然是不可能的……
盛南枝垂下眼,掩下眼中冷意。
果然,男人都一樣。
只有死了,才會老實。
溫庭云是那樣,時淮之也一樣。
盛南枝垂下眼,睫毛微微顫了顫,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些不舒服。
前世知道溫庭云有了旁人的時候,她似乎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感覺。
盛南枝抿了抿唇,這可不是一個好跡象。
她剛重生,知道自己和時淮之睡了的時候,也不過是想著,既然要嫁人,那時淮之,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時淮之很快會昏迷不醒,那她就等于是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