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枝韞因為繞了一圈,到咖啡廳時已經遲到十多分鐘。
顧峴亭早就來了,沒有催她,而是點了一杯咖啡,打開電腦在寫什么東西。
謝枝韞靠近他的身后:“鐵蛋白靶向遞送si……rna?”
顧峴亭沒有立刻回頭,一心兩用,手指繼續敲打鍵盤,同時回道:“正確的斷句方式是,‘鐵蛋白靶向遞送sirna,治療腦膠質瘤’,前者治療后者的意思。”
“幾乎聽不懂。”謝枝韞走到他的對面坐下。
顧峴亭笑:“是我的研究論文。等我五分鐘,寫完這一段。”
“嗯哼。”
謝枝韞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杯美式。
顧峴亭也寫完了東西,合上電腦,謝枝韞支著下巴說:“我真的沒有耽誤到你的時間嗎?”
“我覺得我的法律問題,隨便找個律師都能幫我解決,但你在研究的東西,好像全國的醫生加一起,能做到的鳳毛麟角。我應該不會成為給我國醫學事業拖后腿的千古罪人吧。”
“夸張了。這是我們團隊的研究方向,這篇論文我連個三作都排不上,談何拖后腿?”顧峴亭端起有些涼的咖啡抿了一口,輕描淡寫道。
“我在團隊里算不上獨一無二,但我現在做的事,是我自己的獨一無二,對比下來,我覺得幫你更值得。”
謝枝韞當然聽得出他話里的內涵。
她在他那兒是獨一無二。
謝枝韞馬上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再說下去就尷尬了。顧大醫生,顧大律師,你還是保持職業素養吧。”
顧峴亭垂眼笑,臉頰上的小痣在咖啡廳的氛圍感燈光下,似乎要比平時勾人些,他放下咖啡杯,如她所愿進入職業素養。
“你有哪些方面的法律問題要問我?”
謝枝韞:“我剛想起來,謝竹語現在懷孕了,是不是有條法律規定,懷孕和哺乳期的婦女不會收監?那她豈不是很快就會被放出來?”
顧峴亭蹙了下眉,他并不知道謝竹語懷孕的事,點頭:“如果懷孕,那么是的。她的律師也一定會提醒她這個點。”
謝枝韞滿臉寫著不爽。
她前前后后被關了這么多天的拘留所,雖然也沒受什么罪,但不把謝竹語送進去感同身受一段時間,她就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顧峴亭說:“但她不可能一直懷孕,一直在哺乳期,等她生完孩子,過了哺乳期,該執行的刑罰還是會執行。你不用太擔心。”
謝枝韞從咖啡杯后瞥他一眼:“你不了解我這個堂妹,她是那種為了逃避刑罰,可以一直懷孕、一直讓自己處于哺乳期的人。”
顧峴亭愣了一下,莞爾:“也有過這樣的例子……但這也不是鐵律,如果法院認為犯罪嫌疑人不羈押會導致證據缺失,或者影響審判,那么還是會把懷孕的犯罪嫌疑人關起來,只是會格外保障醫療。”
嗯?謝枝韞挑起了眼尾,“哦——”了一聲。
十分意味深長。
顧大律師看出她的壞心思,沒有考慮就決定跟她“狼狽為奸”,低聲:“這件事不難辦,你不方便出手,我去讓人做。”
謝枝韞笑瞇瞇,端起咖啡。
兩人碰杯的一秒鐘,鏡頭準確抓拍。
咔嚓——
狗仔迅速躲回墻后,看著相機里的畫面,都不禁發出嘖嘖的贊嘆。
難怪昨天庭審后,那么多人磕上這一對,確實哈,他們光是長相就讓人覺得很般配,喝個咖啡的氛圍都能曖昧得跟電影畫面似的。
絕。
他迅速發到網上。
于是,等謝枝韞跟顧峴亭吃完晚飯回到縵合,手機里就不斷彈出吳羨好的消息。
謝枝韞還以為她有什么事,點開一看,居然是網友評論她跟顧峴亭的截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