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是從湖邊咖啡廳走回來,那也才四五公里,他怎么可能從下午走到現在,還走成這副翻山越嶺的樣子?
謝枝韞覺得他在騙他。
而沈舒白竟然讀懂了她的心聲:“沒有騙你,我說了,我沒騙過你任何事。”
夜色濃濃,他的嗓音也比平時低沉,“我不認識路,明明記得是朝北走,可越走越遠,繞來繞去,結果就繞到了現在,寶貝,京城其實是很大的。”
“……”謝枝韞咬了咬后牙,她是想折騰他,但也沒想到他會這樣。
他的腦子呢?是丟了嗎?
就算記不住他的人的手機號,沒辦法找人去接他,那也可以跟路邊商店的老板借錢打車,說好明天來還,人與人之間這點信任還是有的吧?
退一萬步講,他也可以向路人問路啊,縵合可是京城最有名的豪宅,多的是人認識。
他就這么一聲不吭一直朝北走?
謝枝韞想著想著,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氣,扭動手腕想要掙開他,沈舒白不肯放。
而且他又回答了她的心聲:“我能聯系到我的人。”
?他能聯系到?
那他在自苦自虐什么?
神經病。
謝枝韞掙扎得更用力,沈舒白的眼神深郁:“你不是想折騰我嗎?我讓你折騰,現在你的氣,能消一點了嗎?”
“……”
謝枝韞忍到最后還是沒忍住,用力甩開他的手腕,惡狠狠地罵道,“沈舒白你真的有病!我告訴你,苦肉計對我沒用!你少來這一套!”
沈舒白眼底反而泛起笑意:“還是有用的。”
“你跟我說話了。”
謝枝韞:“……”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謝枝韞氣得要抓狂,一點都不想看他,憤憤地轉身就走。
沈舒白直接從背后抱住她:“十二天了,288個小時,你已經有這么久沒理我了。”
謝枝韞別開臉,鼻腔卻驀地發酸。
她重重咽了一下喉嚨,然后用力轉身推開他的胸膛,面對著他。
“你從來沒騙過我?是,這句話,你是說過很多次,但你真沒騙過我嗎?”
謝枝韞抓起手機,翻到相冊,點開行雪的照片。
“這個女人,是港城榮升集團太子爺的秘書,我見過她很多次,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名字叫行雪。”
“你,沈舒白,在池氏集團的秘書就叫行雪,她們是同一個人。”
“你明明就是榮升集團那個神秘的太子爺,而這件事,我試探了你很多次,你每次都否認。這叫沒騙我?”
她一直都有這個懷疑。
可當猜測得到驗證的那一刻,她非但沒有感到一絲高興,有的只是無盡的憤怒。
他一直在騙她!
謝枝韞想了很久,他為什么就是不肯跟她說實話?
直到某一瞬間,她明白了——因為他只是想和他玩一場名為“夫妻”的過家家,根本沒打算跟她當真的夫妻。
他隨時準備拋下她回港城,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是讓她越少知道他的真實情況越好,免得將來她要對他糾纏不清,給他造成困擾。
他從沒想過和她有過以后。
謝枝韞從來都是看別人的笑話,沒想到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看了自己的笑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