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邵大人久等了!”說完,恭敬的行禮讓開。
踏入刑部大堂,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堂內光線昏暗,兩旁擺放著各種刑具,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這還是秦妙惜第一次走進刑部大堂,看著可比大理寺的陰森多了。
堂中站著幾位刑部的官吏,皆是一臉嚴肅,不茍言笑,看到秦妙惜后嘴角立即揚了起來,瘋狂的朝一旁使眼色。
陸卿塵在她身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家伙眼睛都眨抽了。”
秦妙惜:“……”
她快步走開了,離這家伙遠點,影響長腦子。
“邵大人。”她側頭看向邵坤身邊的人,朝他行了一禮,輕聲道:“見過單宇皇子。”
單宇眼眸里是濃濃的疲憊,眼巴巴的注視著她,“你能找到兇手嗎?”
“你相信就能。”
單宇聽到她這樣的回答,微微一怔,隨后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滿是苦澀與無奈。
“我信,我當然信,可這案子太復雜了,線索少得可憐,毫無頭緒,我真怕……真怕就這么一直石沉大海了。”
陸卿塵狐疑地看向他,“你之前不是懷疑兇手是鬼面判官嗎?怎么現在變了。”
單宇直勾勾的看向秦妙惜,慎重詢問:“你當時說過,尸體無論是變成干尸還是玉化都是在極度干燥的環境下,龍元國沒有這樣的條件。”
龍元國地處一馬平川的平原,靠海不靠荒漠,氣候濕潤,雨水較為充沛,這樣的地方很難自然形成保存尸體的特殊環境。
陸卿塵贊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學會思考了,本侯還以為你是直腸子呢!”
單宇苦笑一聲,“昨日,我把大哥的尸骸帶回了驛站。只過了一夜,那骸骨竟變得黏膩不堪,顏色也漆黑如墨,還不斷散發出刺鼻的惡臭。直到此時,我才猛地想起你那時說過的話,是有人將我大哥移尸到那的。”
陸卿塵看他這副模樣,心底也涌起一絲不忍,安慰道:“你別太悲觀,往往看似毫無頭緒的時候,可能就是轉機要出現的時候。”
“對,你知道單稷皇太子的不少事情,你自己跟我們說說,說不定哪個細節就是關鍵所在。”
單宇將一件東西拿出來,“當時我太亂了,一時間忘了這件事。”
那是一本手記,里面全是羯族文字,幾雙眼睛望著他等待解釋。
“當年羯族內亂未平,大哥以一己之力頂住內外施壓,但每夜都寢食難安。我也曾去看過他幾次,不過我那時年紀小,更多的是過去玩的,并沒有多關注大哥的情況。”
他指著那本手記說道:“但有一天,我聽到大哥房里傳來摔打的聲音,這個就是那一次我在大哥門口撿到的,我想是大哥著急掉落的,本想等他回來再還給他,沒想到自那之后他就失蹤了,我們找遍了羯族,找了一年都沒找到他。”
“這里面寫的什么?”
“彼時羯族內部紛爭頻起,叛亂不絕,戰火紛飛,局勢一片混亂。大哥為此日夜操勞,殫精竭慮地處理繁重政務。”
單宇的神色忽然一變,“然而,有一處頗為蹊蹺。在手記的最后一頁,紙張竟被撕毀,掉落下的那一頁也遍尋不見。或許是大哥在書寫時有所分心,致使部分內容印到了下一頁。”
最后一頁上面果然有零零散散的墨跡,他念道:“他終是離去,未及赴那約定之期。我心向所往,然時勢相迫,族中亂局如潮,困我于原地。難道我們之間,就注定要在這紛爭中離散,往昔情誼盡付流水,再無來日方長、攜手同行之日?”
陸卿塵托著下巴思索道:“看樣子,這是寫給女子的。”
“我覺得,這就是我大哥失蹤的原因。”
秦妙惜視線一凝,“單稷皇太子可有心儀的女子?”
單宇搖頭道:“不知道,大哥醉心朝堂,從來不談及兒女私情。”
陸卿塵好奇的問道:“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單稷皇太子之前并沒有熱衷權利,怎么突然就……”
單宇搖頭,他兒時的記憶已經漸趨模糊,更多的是從族中的史記中獲得。
秦妙惜點了點那最后一頁,“也許,這就是原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