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絕無肆意揣度圣意的膽量,卻也憑借著敏銳的感知察覺到,每次四大禁衛的話題被提起,皇上的臉色便會瞬間陰沉,仿若被烏云遮蔽,心情亦隨之急轉直下,變得糟糕透頂,這般情景讓他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多了兩分深深的懼意。
那四大禁衛究竟是何等人物?
他們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他可是比皇上還要知曉得透徹。想當初先皇在位之時,四大禁衛竟擁有著罷黜圣上的赫赫大權,此權力意在防范皇上陷入昏庸無道之境,然而,這權力又何嘗不像一把高懸于皇上頭頂、寒光凜凜的利刀?隨時可能落下,使得皇上在那龍椅之上都難以坐得安穩,時刻如芒在背。
只聽皇上冷哼一聲,“朕只怕這刀子是對著朕的,連邊關的事情都能第一時間處理,他們到底是何身份?”
說罷,皇上緩緩起身,龍袍曳地,發出輕微的摩挲聲,他踱步至窗邊,望著遠方的宮墻,陷入了沉思。
吳公公依舊跪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不敢有絲毫異動,只盼皇上莫要遷怒于他。
許久,皇上才轉過身來,神色稍緩,“吳公公,傳朕旨意,召御林軍統領進宮覲見,朕有要事相商。”
吳公公連忙領命,匆匆退下。
此刻,陸卿塵正襟危坐,目光緊緊鎖住對面的女子,那眼中滿是期待與迫切。
他堆起滿臉笑容,諂媚地說道:“師姐!您可算是大駕光臨了。”全然不顧一旁對他怒目而視的秦妙惜。
對面的女子正是秦妙惜的師姐夏漓淺,她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陸卿塵。
夏漓淺輕掩朱唇,笑道:“哦?如此期待我來?”
“那可不,師姐您一來,我和小惜惜的良辰吉日怕是也不遠嘍,我怎能不盼著?”
陸卿塵一邊說著,一邊忙不迭地端茶倒水,那副模樣活脫脫像個跟班的小廝。
夏漓淺倒也給面子,輕抿了一口茶,隨后切入正題:“你給妙惜準備的聘禮單子和嫁妝單子,我都瞧過了,看得出是費了心思的。”
得知陸卿塵能為秦妙惜這般用心,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她行走江湖多年,還從未遇見過這般男子,竟連女子的嫁妝都悉心籌備妥當。
陸卿塵卻陡然神色一變,緊張兮兮地說道:“師姐,您已經看過了啊!那是舊的,我后來又修改了一下。”
夏漓淺見他這般緊張,心中不禁涌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是聘禮數目減少了?
她沒有言語,只是直直地凝視著他,待他拿來新的聘禮單子。
夏漓淺匆匆瞥了一眼,頓時驚愕地抬頭望向陸卿塵,難以置信地問道:“這是……?”
陸卿塵尷尬地撓了撓頭,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笑意,說道:“師姐,您也知道,我與小惜惜情比金堅,這世間尋常之物又怎配得上她。我思來想去,便又添了點東西,就幾座山,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還望師姐不要嫌棄。”
夏漓淺黛眉輕蹙,素手輕抬,纖指微掐。
須臾,她鳳眸驟睜,心中暗驚。此數座山巒,觀其五行氣象,竟隱透著絕世機緣。
卦象所示,此山之中,似有靈脈縱橫,恐有珍稀礦脈蘊藏其間。若所料無差,這幾座山,當是貨真價實的金山銀山,其間金銀礦脈交錯,只待有緣之人探尋開采,必能富甲一方,名震天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