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急如焚,腳下步伐不自覺加快,徑直朝著紙扎鋪匆匆趕去。
他滿心憂慮,就怕秦妙惜有所誤會而多想,要是因此厭惡自己,他一定將那一家人大卸八塊。
踏入鋪子的瞬間,瞧見秦妙惜安然坐在院中扎紙人,見他來了,秦妙惜脆生生招呼道:“來得正巧,過來搭把手。”
陸卿塵忙不迭應了一聲,臉上綻出燦爛笑容,快步上前,那一刻,他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秦妙惜見他笑得憨傻,不禁挑眉問道:“你是不是做了啥對不住我的事兒?”
“絕對沒有!”
陸卿塵下意識一個激靈,話已出口:“我不過是把那一家子趕走了。”
言罷,他懊悔地輕拍嘴巴,暗自懊惱怎么就把事兒說漏了,本還想著給秦妙惜一個驚喜呢。
秦妙惜滿臉錯愕地看向他,她記得清楚,這陸卿塵之前不是說趕走那家人是他倆合作成婚的條件嗎?
陸卿塵尷尬地撓撓頭,解釋道:“哎呀,實在是他們太無恥,我實在忍不了,就直接把人趕走了,省得咱倆鬧心。”
秦妙惜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還當你是為我出氣呢,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陸卿塵一時語塞,心中暗自思忖:【這會改口是不是太假了?我可真的是想為她報仇啊!這嘴,咋就這么快,盡壞事。】
秦妙惜嘴角輕揚,淺笑道:“你呀,還真是心寬。”那笑容中卻似藏著別樣心思,令得氣氛悄然變得微妙而尷尬。
陸卿塵仿若未覺,兀自強行找話:“紫煙呢?怎不見她身影?”
“哦,她找聞竹去了。”秦妙惜淡聲應道。
“啊?我竟不知此事。可是為侯府布置之事?你若有任何喜好,盡可告知于我,我親自動手,定比他們強上幾分。”陸卿塵拍著胸脯,自信滿滿,只差直白說出自己遠勝那二人。
秦妙惜輕輕搖頭,緩聲道:“非也,是去比試了。你難道沒留意聞竹近日身上有傷?”
“未曾。他每日依舊歡蹦亂跳,哪有受傷模樣。”陸卿塵一臉茫然。
秦妙惜先是一怔,隨即柳眉微蹙。她心下已然明了,聞竹恐是為擺脫紫煙糾纏,故而佯裝受傷。思及此處,她望向陸卿塵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怪異。有這般狡黠手下,其主子怕也絕非老實之人。
陸卿塵正自說著,忽覺背后絲絲涼意襲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莫名有些心虛,卻又不知緣由。
“咳咳!距離大婚已沒幾日,你且看看,還需準備些什么?我去操辦。”
“無需了,如此便好。”
終于,大婚之日來臨。秦妙惜自紙扎鋪出嫁,因紅白之事相碰,鋪中并未過多裝點。她身旁,除了紫煙再無其他親人相伴。
偶有人欲來鋪子向她道喜,然一見是紙扎鋪,皆紛紛轉身離去。迎親之人前來,見鋪內這般冷清,亦不禁愣住。
唯有陸卿塵欣喜若狂,滿心滿眼皆只容得下秦妙惜那一身喜服的模樣。
【小惜惜穿紅色真漂亮。】
紅蓋頭下的秦妙惜靦腆的笑了,卻也有著非同以往的緊張,最終在紫煙的攙扶下緩緩走向陸卿塵。
陸卿塵牽過那雙纖纖玉手,他微微傾身,在她耳畔低語:“莫怕,此后我定護你周全。”
【不離不棄。】
此時,秦妙惜只覺心跳陡然加快,不由自主地被陸卿塵牽引著向花轎邁去。
侯府門前,眾賓客早已齊聚,翹首圍觀。見喜轎漸近,人群中爆發出陣陣哄鬧聲。
陸卿塵瀟灑非常,一路揮灑的竟是白花花的銀子,引得眾人歡呼不迭。
沒錯,別人撒銅錢,他撒銀子,問就是……哥有錢。
在眾人的簇擁下,二人款步邁入喜堂。
堂內紅燭高燒,光影搖曳,映紅了那滿室的喜慶。
司禮官嗓音洪亮,高聲唱喏,二人正要行禮,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高呼聲。
“圣旨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