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發現,花圃周圍的泥地上腳印紛亂,深淺不一。
“這是怎么回事?”
梁宏愷無奈的解釋,是陸府的下人發現尸體的,他們嘗試抬動尸體造成的。
秦妙惜立即蹙眉,“尸體被移動了?”
“沒有,因為他們發現尸體太奇怪了,因此沒敢動。”
說著,梁宏愷拉來兩個婆子,就是他們最先發現的尸體。
秦妙惜立即蹲下身,雙手穩穩地將尸體翻轉過來,她目光如炬,緊盯著死者背后那幾處暗沉的尸斑。
片刻后,緊繃的神色微微一松,心中已然篤定:此處便是第一案發現場,尸體未曾被挪動過。
雖說現場凌亂,諸多痕跡被破壞,實在令人惋惜,可好在尸體大體還算完整,這對案件偵破總歸是個有利條件。
一旁,兩個婆子嚇得面如土色,身子抖如篩糠。她們跟著陸家兩位老爺在小縣城生活,平日里不過是做些粗使雜役,哪曾見過這般陣仗,更遑論是大理寺親臨辦案。
此刻,兩人慌慌張張地搶著開口,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大人吶,奴婢們今早上來給老爺夫人打水,剛進院子,就瞅見……瞅見老爺躺在這兒,可把咱們嚇死了。”
秦妙惜蛾眉輕蹙,目光如寒星般掃向她們,聲音清冷:“你二人聲稱一早便瞧見了尸體?”
兩個婆子像是被這目光蜇了一下,腦袋點得如搗蒜一般,異口同聲道:“千真萬確啊,大人,一早就看見了。”
秦妙惜柳眉一挑,蓮步輕移,轉眼看向陸老二和陸老三,眼神瞬間銳利如鷹,冷聲道:“你們,可是巳時進的侯府?”
陸老二和陸老三對視一眼,皆是一臉茫然,機械地點了點頭,滿心疑惑,不曉得她這一問究竟所為何意。
秦妙惜見狀,上前一步,步步緊逼,聲音愈發冷冽:“既然尸體一大早就被發現,為何你們二人當時并未察覺?”
陸老二額上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舌頭像是打了結:“我……我們去……”
“去哪了?”秦妙惜斷喝一聲,聲如洪鐘,震得在場眾人皆是一顫。
陸老三咬了咬牙,心一橫,囁嚅道:“我們……我們去了怡春院,在那兒逍遙了一整晚,根本就沒回府。”
秦妙惜美目流轉,給了身旁捕頭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捕頭會意,立即朝身后的衙役們一揮手,眾人領命,快步朝侯府外奔去,方向正是那怡春院,顯然是去核實這番說辭的真假了。
“死者究竟是何人?”
此話一出,兩個婆子的目光瞬間投向陸老二和陸老三,其中一個戰戰兢兢地開口:“回稟大人,她……她是二老爺和三老爺的小妾。”
陸卿塵聽聞,先是一怔,眼中滿是震驚,不過須臾,嘴角便勾起一抹戲謔的冷笑,看向這兩個老頭子調侃道:“喲,你們二位玩得夠花哨啊!”
陸老二和陸老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當即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急著否認:“不是,這事兒可跟我們沒關系,這是……這是……”
兩人對視一眼,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卻依舊結結巴巴,半天也吐不出個囫圇話來。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秦妙惜,此刻柳眉微蹙,目光清冷,朱唇輕啟,冷冷地吐出四個字:“揚州瘦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