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
陸老三朝著一臉得意的陸元德冷冷一哼,眼中滿是嘲諷,“你還真當我拿不出來?大人,您只需移步書房探個究竟。那晚我犯困打盹,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茶水徑直潑到了書房的孤本上。我當時害怕大哥責罵,便匆匆把孤本放回了原處。您這會兒要是去瞧上一眼,便能知曉我所言句句屬實。”
他這純粹是急中生智,要不是被秦妙惜步步緊逼、連連追問,一時半會兒間,他還真想不到這一茬兒。
秦妙惜目光一閃,立刻給陸卿塵遞了個眼色。
陸卿塵心領神會,問清楚孤本所在位置后,疾步奔向書房,不多時便折返回來,手中正拿著一本孤本。
梁宏愷接過孤本,仔細翻看了幾頁,點頭道:“這幾頁上確有茶水浸過的痕跡。”
說著,他抬眼看向陸老三,“如此看來,你所言不虛,你有不在場證據。”
然而,秦妙惜卻輕輕搖了搖頭,朱唇輕啟,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過是區區一本孤本罷了,你哪天打翻茶杯不行,又怎能證明這是媚娘遇害當晚打翻的呢?”
梁宏愷看向秦妙惜,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他心里暗自納悶,秦妙惜這般不依不饒、窮追到底,實在不像她平日里的行事作風,而且怎么聽都像是為陸元德說話。
正僵持間,陸卿塵忽然打破沉默,開口道:“也許,我能幫他作證。”
說罷,他揚起手中那本孤本,神色從容,“這本古籍可不一般,它是昨日下午于云隱閣被人以高價競拍到手之物。而陸老三他們二人,今日一早就現身侯府,這期間還去過怡春院,如此一來,這水漬若是潑上去的,時間便只能鎖定在昨日下午到子時之間。”
陸元德一聽,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惱羞成怒地嘶吼道:“怎么,就不許是我不小心灑上去的?”
陸卿塵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瞥了他一眼,不急不緩地回應:“這恐怕說不過去,你瞧這。”
他指著古籍上一處不甚明顯的印記,“這古籍之上,可是清清楚楚印下了一個指紋。”
言罷,他又轉頭望向秦妙惜,神色溫和且帶著幾分肯定,“你曾提及,每個人的指紋皆獨一無二,如同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咱們此刻只需比對一番,便能知曉這指紋究竟出自誰手。”
秦妙惜微微頷首,以示認同。
很快,衙役取來三張紙與一盒紅印泥,依言讓陸家三人分別在紙上按下自己大拇指的指紋。
眾人目光齊聚,衙役將紙張上的指紋與古籍上的仔細比對。
果不其然,那古籍上的指紋與陸老三的完全吻合。
陸老三見狀,手舞足蹈地歡呼起來:“哈哈,這下可證明我所言非虛了吧!我陸老三可從不信口開河。”
他那模樣,仿佛此前所受的憋屈一瞬間煙消云散,只余此刻的揚眉吐氣。
“但是你還是沒解釋你衣服上血的來源?”
剎那間,陸老三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神色慌張,支支吾吾地半天憋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磕磕絆絆道:“這……這可能是我不小心蹭到的,我、我真不記得了。”
秦妙惜見狀,善解人意地輕聲安撫:“沒關系,您別著急,慢慢想就好。”
然而,秦妙惜越是這般和顏悅色,陸老三心中的恐懼便越發濃重,那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聽秦妙惜轉而對梁宏愷冷靜下令:“把他帶去單獨的房間,讓他仔仔細細地回憶,究竟什么時候穿過那件衣服,去過哪些地方,什么時候想清楚了,再放他出來。”
“你不能……!”
陸老三驚恐地瞪大雙眼,剛想開口抗辯,話語卻被硬生生噎在了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