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踏入陸家大門時,陸家三兄弟正劍拔弩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怒視彼此,那架勢,眼看著新一輪的拳腳相加就要一觸即發。
秦妙惜心頭火起,忍無可忍地暴喝一聲:“都給我消停點兒!”
這一嗓子宛如洪鐘,震得三人耳中嗡嗡作響。
三人雖滿心不甘,卻礙于秦妙惜平日里積威已久,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閉上了嘴。
秦妙惜這才有余力打量四周,只見花圃之中滿目瘡痍,一張張黃紙橫七豎八地張貼著,顯然是他們不知從哪兒請來的“大神”在此大張旗鼓地做法事留下的痕跡。
供臺上,三只粗瓷大碗擺放得整整齊齊,碗里盛著的米和水還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只是那位被捧得神乎其神的大仙,此刻卻早已沒了蹤跡,徒留這一地狼藉。
秦妙惜見狀,怒從心頭起,柳眉倒豎,美目含煞,怒罵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這兒胡作非為地做法?你們知不知道,這可是在破壞案發現場!”
陸老二被她這一通數落嚇得一哆嗦,期期艾艾地開口辯解道:“秦捕頭,這事兒可怪不得我們啊!這明擺著是旱魃索命,要是不開壇做法,驅驅邪祟,保不齊哪天連我們哥兒幾個的小命都得搭進去。”
說罷,還煞有其事地朝四周瞅了瞅,仿佛那旱魃隨時都會現身一般。
閆晚琬在一旁聽著陸老二這番荒唐言論,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被他這無知又愚昧的行徑氣得腦殼生疼。
她強壓下心頭怒火,轉頭看向身旁站得筆直的衙役,急聲問道:“他們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動的手?”
衙役忙不迭地躬身答道:“就在這院子后頭的枯井邊上。”
秦妙惜隨聲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荒蕪景象,雜草肆意生長,瘋長的草葉相互交織,瞧這模樣,此處怕是許久都無人踏足了。
“你們為何會在此處打斗?”秦妙惜柳眉輕蹙,出聲問道。
陸老三嘴里不停嘟囔著臟話,滿臉不耐煩地回道:“我們瞧見孟氏那娘們鬼鬼祟祟的,行跡十分可疑,這才一路跟了過來,想看看她到底搞什么名堂。”
“那你們究竟看到了什么?”秦妙惜目光銳利,緊盯著二人。
他們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陸元德氣得渾身發抖,怒目圓睜,破口大罵:“你們這群混賬東西!他們分明就是心懷不軌,跑這兒來干見不得人的事兒。我平日里待你們不薄啊,你們怎能如此恩將仇報!”
“大哥,你可別血口噴人!”其中一人脖子一梗,大聲狡辯,“是那賤人自己主動往我們身上貼,跟我們可沒半點兒關系。”
“你還敢嘴硬!”陸元德怒不可遏,作勢就要撲上去動手,“我今兒個非打死你這混蛋不可!”
秦妙惜鳳目含煞,怒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旋即吩咐衙役,“把他們帶下去,分開看管,不許他們再有任何交流。”
待場面稍稍平靜,秦妙惜轉頭看向一旁,秀眉微挑,問道:“他們口中提及的妾室究竟是誰?”
不多時,衙役便帶著一名女子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
這女子身姿婀娜,走起路來如弱柳扶風,卻透著一種別樣的韻味。她面容蒼白,仿若久病未愈,我見猶憐。
只見她對著秦妙惜盈盈下拜,柔柔弱弱地開口:“大人,妾身便是孟氏。”
秦妙惜上下打量著她,只見她眼眶紅腫,顯然是剛哭過不久。
“此處如此偏僻,你孤身一人前來,所為何事?”
孟氏輕抬眼眸,泫然欲泣,聲音輕柔婉轉:“回大人,妾身養的貍奴貪玩,跑到這附近便沒了蹤影,妾身焦急萬分,這才前來尋覓。”
說罷,她眼眶中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仿佛下一秒就要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