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衙門,是能用銀子贖人的地方嗎?趕緊把那人打發走!”
梁宏愷聽到這話,簡直氣笑了,如今這衙門,何時變得如此兒戲?
他轉頭看向秦妙惜,沉聲道:“你繼續問,不說就大刑伺候。”
陸元德迎著秦妙惜審視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剎那間有些慌亂,急忙反駁道:“我又沒殺人,憑什么不能贖我出去?”
“死者手中攥著你衣服上的布料。”秦妙惜神色平靜,不緊不慢地說道:“要是你拿不出證據自證清白,這案子我們便要結了。”
陸元德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滿臉不可置信:“你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把我當成兇手了?”
秦妙惜沒有回應,可那沉默卻勝過千言萬語,傳遞出的答案不言而喻——沒有證據證明清白,那便脫不了嫌疑。
“我一直都在房間里,根本不可能殺人!”陸元德此刻心急如焚,額頭上密密麻麻地冒出了一層細汗。
回想起方才自己還盛氣凌人,眼下卻已卑微到了塵埃里。他心里清楚,殺人是不可饒恕的大罪,自己還未如愿以償地封侯拜相,怎能甘心背負這樣莫須有的罪名?
“誰能給你作證?”
陸元德眼睛陡然一亮,忙不迭說道:“我的小妾孟氏,我一直都和她在一起!”
秦妙惜與梁宏愷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接下來得去找這位孟氏小妾問個清楚了。
可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爭吵聲。
梁宏愷當即吩咐衙役:“把外面吵鬧的人帶進來。”
等看清來人,眾人皆是一愣,竟然是陸卿塵和一名女子,此人正是陸元德的寵妾——趙氏。
秦妙惜柳眉輕挑,心中暗自思忖,這人莫不是剛從寺廟拜佛回來?
趙氏一見到陸元德,立刻撲上前去,淚水奪眶而出,哭訴道:“老爺,妾身可算是見到您了。您是不知道,小侯爺他實在太過分了,竟誣陷您殺人。他怎么能這般忤逆,說出如此詛咒您的話!”
陸卿塵冷眼旁觀,瞧著她這一番做作的表演,心中暗哂。
陸元德則一臉尷尬,一時語塞,只能不住地拍著趙氏的肩膀,輕聲安慰。
“沒想到陸老爺還是個憐香惜玉之人。”陸卿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掩飾地出言譏諷。
這話如同一把利刃,瞬間點燃了陸元德的怒火,“你個孽子……”
“陸老爺!”
陸元德的話還未說完,秦妙惜便柳眉倒豎,厲聲打斷:“在官府查明你所言真偽之前,你仍是本案的首要嫌疑人。來人,將他押下去,任何人不得探視。”
她的聲音冷若寒霜,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元德聞言,頓時像只泄了氣的皮球,脖子一縮,剛才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他如同一只受驚的鵪鶉,瑟縮著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
看到這一幕,陸卿塵心中暗喜,忍不住在心里為秦妙惜叫好。
【嗚嗚!還是娘子有辦法,這么多年了,頭一回有人這般護著我,太讓我感動了。我這是修了幾世的福氣,才娶到這么好的娘子!】
秦妙惜嘴角輕揚,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然而眼底卻極快地閃過一絲心疼。
她自幼便遭人遺棄,命運看似薄待于她,卻幸得師父的悉心教導、師兄師姐的關懷備至。在他們的呵護下,那些被遺棄的陰霾漸漸消散,她從未真正感受過孤單的滋味。
反觀陸卿塵,他雖身處鐘鳴鼎食的大院之中,物質富足,可精神上卻飽受匱乏之苦。名義上有父親,卻得不到半分父愛,形同虛設。甚至父親、叔伯都想置他于死地,霸占他母親留下的財產,在這樣的成長環境,秦妙惜愈發覺得他幼時的遭遇令人心疼。
這邊,趙氏見陸元德被押,瞬間慌了神,她也顧不上再裝柔弱,撒潑似的朝著秦妙惜撲過去,嘴里叫嚷著:“你憑什么抓我家老爺,你們這是冤枉好人!”
秦妙惜眸光驟冷,恰似寒芒閃過,緊接著反手便是一記凌厲的巴掌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