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聞言,雙眼瞪得滾圓,滿是不敢置信之色,話到嘴邊卻又戛然而止:“那你還……?”
陸卿塵目光深邃,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我若不這么做,又如何能逼得皇上徹底打消處決陸元德的念頭?只要我對皇上還有用,陸元德和陸家就別想輕易脫身,他們必須為我母親的死付出代價。”
說著,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近乎猙獰的仇恨,仿佛多年來積壓的怒火在此刻徹底爆發。
這些年,他忍辱負重、艱難求生,心中只有兩個執念:一是奪回被陸家搶走的母親的嫁妝,二是將陸元德和陸家連根拔起,為母親報仇雪恨,讓他們血債血償。
“可是,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秦妙惜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皇上心思難測,若是他發現你在算計他,你該如何是好?”
陸卿塵收回那充滿仇恨的目光,看向秦妙惜時眼神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和。
他深深地看著她,聲音輕柔地說著:“你擔心我?”
秦妙惜抿抿嘴,臉頰莫名的發燙,急忙解釋道:“我擔心自己的合作伙伴不行嗎?我還指望你帶我發財呢!”
這話說的又快又急,不像是解釋,更像是心虛。
陸卿塵輕笑一聲,“好好!小惜惜說什么就是什么,這些年我的紈绔形象還是起了些作用,皇上一時半會兒不會懷疑我,所以我只要小心行事就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秦妙惜微微點頭,但心中卻依舊擔憂,只是她更明白陸卿塵此刻堅決的心。
我死不死無所謂,我只要他死!
“好了,案子已經破了。這段時日你也勞累許久,往后可以多休息休息。我此去番邦,最多一個月便能歸來。”陸卿塵語氣篤定,這般沉穩的模樣,確實讓人心安了不少。
秦妙惜輕輕點了點頭,眉眼間滿是擔憂,輕聲囑咐道:“此去路途遙遠,一路上你務必小心行事。讓聞竹跟著你,最好再多帶些人手,也好有個照應,保你周全。”
陸卿塵很享受這種牽掛的囑咐,連連點頭應是,“放心,我不過是走個過場,不會有什么事的。”
秦妙惜輕輕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似乎有話想說卻又咽了回去。
片刻后,她輕聲開口,“你和鬼面判官……?”
陸卿塵猛地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手指著自己,失聲驚呼道:“你也覺得我是鬼面判官?”
秦妙惜緊抿著嘴唇,沒有回應。
陸卿塵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倒是希望自己就是鬼面判官。”
這般回答顯然大大出乎秦妙惜的意料,她微微皺眉,下意識地問道:“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你崇拜鬼面判官嘛!”陸卿塵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語氣略帶悵惘地說道,“要是我就是鬼面判官該多好,這樣你崇拜的就是我了,那該是何等美事!”
秦妙惜:“……”
她深吸一口氣,剛剛的煽情和感動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語氣中帶著不耐煩道:“你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吧!皇上性子多疑,雖然他現在不相信陸元德所說,但一定還是懷疑你的,你現在去番邦也好,就當避風頭了。”
陸卿塵不滿的撇撇嘴,“你這話說的,我怎么就變成避風頭的了,我那可是辦正事的。喂!你等等我啊!”
追隨著秦妙惜漸行漸遠的倩影,街市的喧囂聲依舊此起彼伏。
當日陸家三人身陷牢獄,一日之后便被斬首示眾,這消息似一記重錘,狠狠砸向陸府。
原本就落魄的府邸更是在瞬間大廈傾頹,梁柱轟然崩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