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腳下的液體不斷擴散,黑影不悅的嘖了一聲,那是一道女聲。
瞬間黑影仿佛被他的行為惹怒了,“廢物!”
心里卻直呼失誤了,險些暴露身份。
沒錯,此人正是用計逼問出真相的秦妙惜。
被她一喝斥,錢萬里越發的雙腿發軟,心臟像是要沖破胸膛一般瘋狂跳動,恐懼如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
眼睜睜看著兩個平日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在自己眼前瞬間沒了氣息,鮮血在地上蔓延開來,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無盡的恐懼,仿佛下一個倒在血泊中的就是自己。
于是,他顫抖著雙唇,聲音帶著哭腔,脫口而出:“我說,是崔大人。”
秦妙惜身形隱匿在黑暗中,只露出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哪個崔大人?”
錢萬里的身體止不住地哆嗦,他的牙齒也在打顫,腦海中不斷閃過崔之葆那威嚴的面容,可眼前的生死威脅讓他不敢有絲毫猶豫。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恐懼,結結巴巴地說道:“就是老翰林,崔之葆大人。”
秦妙惜聽聞此言,原本平靜的身體明顯一滯,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詫異。
崔之葆身為德高望重的老翰林,一向行事穩重,怎么會牽扯到這種事情中來?
她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追問道:“他讓你們做什么事了?”
錢萬里嚇得臉色慘白,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鼻涕也流了下來。
他心中滿是糾結與痛苦,一方面害怕崔之葆的權勢,另一方面又恐懼眼前這個隨時可能取他性命的黑影。
他打著嗝,聲音顫抖地說道:“沒……沒有,就……就是讓我們……去云隱閣定個雅間,再無其他了。”
“定個房間就給你們這么多銀子?”
秦妙惜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警告,她可不相信事情會如此簡單。
說罷,她伸手從錢萬里懷中掏出一沓銀票,在他眼前晃了晃,那銀票發出的輕微聲響,在這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她譏諷的緊盯著錢萬里,試圖從對方慌亂的眼神中找到一絲破綻。
她手上微微用力,銀票被攥得皺巴巴的,“你若再不說實話,下一個血濺當場的,就是你。”
那冰冷的語氣仿佛帶著實質的殺意,讓錢萬里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錢萬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抱住頭,痛哭流涕道:“我真的沒撒謊啊!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的身體抖如篩糠,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秦妙惜身姿筆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錢萬里,目光仿若銳利的寒芒,直直穿透他的偽裝。
她心中暗自思忖,瞧錢萬里此刻這副驚恐萬狀、瑟瑟發抖的模樣,不像是在虛與委蛇、編造謊言。
“既然是讓你去定房間,那天你們為何會跑到雅間去?”
秦妙惜的聲音冷冽如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錢萬里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聲音顫抖著回答:“這……這都是崔大人的吩咐啊,小的們哪敢違抗,只能照辦!”
“他具體是怎么說的?”秦妙惜微微瞇起眼睛,目光緊緊鎖住錢萬里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錢萬里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回道:“崔大人就說,讓我們在約定的時間去雅間,在那兒待上一個時辰就能離開。不過,還得跟小二交代一聲,說我們等會兒還會回來,讓他們別收拾雅間里的飯菜。”
“然后呢?”秦妙惜追問道,語氣愈發凌厲。
“然后,我們出去一炷香的工夫就又回到雅間了,一直待到太陽落山才離開。”錢萬里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
幽暗的巷子內,熙熙攘攘的人聲斷斷續續傳來,秦妙惜的眸光在光影交錯間閃爍著銳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