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端詳,發現勒痕邊緣整齊,深淺一致,的確是自縊所能留下的痕跡。
然而,她的眉頭卻并未舒展,心中隱隱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石新哲走到她身旁,低聲說道:“我們仔細檢查過現場,沒有發現第二個人進入的蹤跡。而且,據趙府的下人說,書房是趙大人的重地,平日里就算打掃也是他親力親為,絕不允許旁人踏入半步。”
秦妙惜沒有立即回應,反而是目光迅速掃過房間,注意到書桌上散亂的紙張和一支沾了墨汁的毛筆,硯臺中的墨跡未干,顯然趙大人在死前還在書寫什么。
隨后她帶著滿心疑惑走了過去,當她來到桌前,發現那疊散亂紙張的最下方壓著一張筆跡潦草的紙,而上面的內容似乎是一份認罪書。
紙上寫道:他害怕朝廷出現新有才之士,然后阻攔他升官的道路,因此聯合好友錢百萬,以破解寶藏為由誘騙那些才學出眾的書生和王公子等人,將他們拐到荒郊野外后殺害,他是殺害幾人的真兇,他自知罪孽深重,因此懇求圣上放過他的家人。
石新哲被這封認罪書震驚,“他認罪了。”
秦妙惜不置可否,但心中的疑惑并沒有消除,這封認罪書上的字跡凌亂,顯然是匆忙寫下的。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匆匆走來,手中捧著幾份竹簡,恭敬地遞給石新哲:“大人,您請看!”
石新哲接過竹簡,粗略掃視一遍,臉色驟然一變。他抬頭看向秦妙惜,語氣凝重:“這竟然是在王公子家發現的竹簡!你看,上面的內容一模一樣。”
秦妙惜湊上前,目光迅速掃過竹簡上的文字,果然與之前在王公子家中發現的記錄如出一轍。她心中一沉,低聲說道:“這些竹簡……怎么會出現在趙府?”
石新哲沒有回答,而是迅速對比筆跡。
片刻后,他肯定地說道:“沒錯,這些竹簡上的字跡,確實是趙大人所寫。”
他托著下巴,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難道……他是知道我們查到了他身上,怕事情敗露,因此選擇自殺謝罪?”
如果不是因為死者身上的傷痕與錢百萬一模一樣,石新哲絕不會懷疑趙大人自殺的可能,現在無論是傷痕、認罪書和現場環境,無不證明他就是整起案件的幕后兇手,在官府調查到他身上后畏罪自殺。
然而他站在書房中央,眉頭緊鎖,目光在尸體和散亂的竹簡之間來回游移,心中卻絲毫沒有破案的欣喜。
秦妙惜站在一旁,低聲喃喃自語,仿佛在梳理著紛亂的思緒:“在找到王彪之前,我曾來找過趙大人。他當時表現得淡定自若,全盤否認見過那些竹簡古籍。可事實上,我調查過,他不僅認識王彪,還曾說過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等你們找到王彪時,他早已變成一堆白骨。’”
聞言,石新哲不由眉頭緊鎖起來,就見秦妙惜目不轉睛地看向自己,“不僅如此,我剛抓到的那幾名死士,也在審訊中供出了幕后真兇,正是編修趙大人。”
他臉色驟變,聲音低沉而急促:“你是說,趙大人不僅與王彪之死有關,為此還派死士去追殺你?因此他就是這一切的幕后主使?”
秦妙惜點了點頭,語氣凝重:“沒錯。但奇怪的是,如果他真是幕后黑手,為何會選擇自殺?他一個小小的編修是怎么養得起死士呢?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她頓了頓,“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會自殺的人。”
石新哲沉默片刻,緩緩問道:“你有什么看法?”
秦妙惜冷聲道:“或許,他是被逼到了絕路,不得不以死來掩蓋更大的秘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