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已經沒有活人了,所以程實口中的問自然是問死人。
實驗室內橫七豎八的躺倒著許多尸體,程實一眼掃過,挑選了幾具還算完整的尸體對著他們發動了指骨胸針,而從這些學者口中得到的答案幾乎與方圓所說無異。
如此看來元素法官還算可信。
可奇怪的是,搶奪方的學者對整個計劃也不知情,他們只是接到了任務要來搶【荒蕪行者】的軀殼,至于搶完之后去哪兒,大學者根本沒說。
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場陰謀,似乎只有帶隊的大學者才知悉整個行動計劃。
程實又問道帶隊的人是誰,另外幾具尸體給出了同一個答案,是兩個未曾聽聞的大學者之名。
在場三人瞬間化身差生瞪眼,這下線索又斷了。
程實瞥了方圓一眼,試探道:“來點道具?”
方圓面色古怪的回了程實一眼,搖搖頭道:
“我并沒有什么追溯痕跡的道具,也不擅長撥弄【記憶】。
如果你很需要這些東西,那不妨去問問陳憶。”
“......”
不給就不給,陰陽我干嘛。
誰家【欺詐】好人會去觸那個霉頭。
見程實不再說話,方圓踱著步子,細細分析道:
“既然在這里找不到線索,不妨回頭想想大學者們為什么要在明日真理高塔上布一場假死局。
在我們沒帶走大學者的尸體之前,他們留下這些信息一定是給余暉教廷和伽琉莎看的。
可問題是以【癡愚】的智慧,伽琉莎或許只看一眼就能看出這里面藏著貓膩,這樣一來,豈不與博學主席會的本意相違背了嗎?
我們都能想到這一點,經營著這個龐大【真理】國度的學者們不可能想不到。
所以想來想去,我只想到一種可能......”
聽到這里程實突然勾起嘴角,跟方圓對視一眼,替他說道:
“他們故意的!”
方圓眼中精光一閃,點點頭極其認同道:“不錯,他們只能是故意的,他們預判了伽琉莎的反應,并以此拖延時間!”
這兩人一唱一和讓胡璇覺得頗有意思,但在場三個聰明人未免有些太無趣了,于是她甘愿做起了那個捧哏,找準時機問了一句:
“為什么這么說?”
程實臉色古怪的瞄了胡璇一眼,他本不想浪費這些時間,但又不好讓賢者尷尬,于是只能接話道:
“伽琉莎能經營地底如此之久不被摧毀,并聯手余暉教廷成功反攻地表,就說明她是個異常謹慎的人。
聰明人看到博學主席會的大學者們莫名其妙地死在高塔上,第一時間會想到這應該是大學者們的脫身之策,于是就會思考是不是要追,該怎么趕盡殺絕。
可當謹慎之人撞到這一幕后,她一定會先想這是不是對方的誘敵深入之策,一旦貿然追過去,等待自己的會不會是對方布置的陷阱。
博學主席會的老狐貍們大概博的就是伽琉莎的這個心態,但【癡愚】的信徒上不上鉤,可誰也說不準。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這群老狐貍,不然一旦伽琉莎先行破了他們的局,我們這試煉啊,怕是要輸定了。”
胡璇聽罷,笑著點點頭,眼中流淌著莫名的異色。
而這一來一回落在方圓眼里可就變了味了。
我以為你們只是純粹的【誕育】學關系,感情你倆來這兒調情來了?
這里就我一個外人,你倆叭叭啥呢,說給誰聽的,誰想不明白似的
他頗為無語地看了看兩人,卻又見程實眉頭一皺,語氣凝重道:
“不對
如果我是博學主席會的大學者,在這圖斯納特的生死存亡之際,我絕不會將一切賭注押注在與伽琉莎的博弈中。
這太冒險了,一旦伽琉莎再將邏輯視野拉高一層,這位聰明的智者很有可能直接就戳破了我的盤算,所以我必須為這個計劃做一個雙保險。”
方圓一愣,表情重回嚴肅道:“你是說......這既是拖延時間,又是誘敵深入?”
“不錯!
無論他們在籌備什么,總要有布置陷阱的地方,這個地方絕不會是常規的應急預案之地,因為背叛的裴拉婭作為博學主席會的一員,同樣掌握著這些信息。
所以他們無法用敵人的已知打敗敵人,只能臨場發揮,再想辦法。
而這辦法,就出自于這里。”
程實指著腳下的實驗室,“這場陷阱大概率是一場實驗,也一定跟【荒蕪行者】有關,可既然涉及實驗,總要有實驗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