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的表情全都僵在了臉上。
他的大腦在瘋狂運轉,思考著對方到底是恢復了記憶來“認親”,還是沒恢復記憶前來試探!
當然,還有一種更恐怖的可能,那就是在失憶后的季月再次加入了傳火者,而這位新的傳火者正像當初的方詩晴一樣,也選中了自己!
以上三種可能,哪種程實都不能接受。
不過如果真的是第三種,他對季月能加入傳火倒是不怎么意外,畢竟這位博識學者曾在虛空中就已經闡述過她那無限接近于筑城者的意志。
想了許久沒想出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程實索性閉口不答,只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那神態明顯是在問:
你讓陳述離開,就為了這?傳的什么鬼火?
季月似乎對程實的反應早有預料,她抬手在身前劃過,于周遭布下結界,笑了笑道:
“不妨下來詳談?
我應該也沒那么可怕吧?”
姐們兒,現在的你是有點可怕。
程實撇撇嘴,跳下屋頂,看了一眼時間后道:“旅游時間很寶貴,有話快說。”
季月搖頭輕笑:
“你在抵觸我,那你就一定懂得我剛剛所謂的‘傳火’是什么意思。
也對,你心中有善,自然能揣摩出我的目的。
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
說著,季月的臉色變得正經起來:
“神明降世,賜下一場【信仰游戲】。
說是游戲,但我更傾向于這是一場戲劇。
祂們高高在上,以信仰為線擺弄世人,在舞臺上演繹一幕又一幕的傀儡之戲,以此來靠近祂們不為人知的目的。
可既然是戲,自然有悲有喜,有歡有離,但歡喜全在祂們,悲離卻都壓在了我們的頭上。
凡人掙扎不得,只能任憑擺布,眼見親朋好友離我們而去......就像你說的,我們總要為了自己和朋友做點什么吧!
所以織命師,難道你甘心就這樣永為魚肉嗎?”
“......”
這一幕似曾相識。
此時此刻,他哪里還不知道季月絕對是加入傳火者了,就是不知道是誰把她吸納進去的。
總不能是方詩晴?
她們應該沒有記憶才對,莫非后續又發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雖然想了很多,但程實的回應很快,他幾乎是秒回道:
“我甘心。”
“???”
季月愣住了,她的情緒被打斷一瞬,錯愕地看向程實,審視片刻后哈哈大笑。
“你不甘心!
你回答的速度越快,就表明你越拒絕靠近我,而越如此便證明你越不甘心。
顧慮在身不能為之一搏的心情我懂,正如你救了那么多人,卻依然聲稱自己不過是在自保一樣。”
“我就是在自保。”程實面色古怪。
“是嗎?
那為什么自保的人那么多,其他人只想著保全自我,而你,卻救下了一個實驗場里的所有人?”
“......”
程實懵了,他被這個問題問得啞口無言,甚至于這一刻小腦都有點沸騰。
不是,姐們兒,你看問題的角度怎么如此刁鉆?
不應該是做了壞事才需要解釋嗎,怎么我順手做了件好事,還得背這么大一口“鍋”?
天地良心,當時那個狀況我要是不反抗,扎因吉爾就得拍死我,那我能不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