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一個充滿大范圍法術攻擊的戰場上,哪有那么容易逃走,我不幸被【癡愚】的術法擊中,拋進虛空,又在亂流中被吐出,掉落在了這片屬于【癡愚】的土地上。
但我又是幸運的,至少沒被摔死,而是摔在了一位【癡愚】信徒的身上。
我落地的第一件事便是忍著劇痛問他這是什么地方,可沒曾想他居然被我壓死了。
正當我迷茫無措的時候,十幾米外的矮丘之后拐出一整隊【癡愚】的信徒。
他們是文明孤塔的戰備力量,見我一個外人在【癡愚】的腹地殺掉了一位【癡愚】同胞,便要就地處決我。
可我不想死,在求生的渴望下,我開始極力狡辯,胡言亂語,我記得部落中的人曾告訴我【癡愚】最看重智慧最鄙夷愚昧,于是我便說這個人死得并不無辜,如果他真的聰明,就不會被我壓死。
他死了,就說明他是愚昧的,而愚昧者就應該死。
我也不知道是哪句話點醒了他們,他們停下了攻擊,看著我手中的弓箭,開始歡呼并稱我為‘獵愚人’。
從那一刻起,我,一位來自自然聯盟【死亡】部落的猩紅獵手,斯卡爾特,就成了文明孤塔之間競相推崇的第一位獵愚人......
而我為了活著,也不得不偽裝信仰,強行去扮演一位為【癡愚】獵殺愚昧的【癡愚】追隨者......
事情就是這樣,或許聽起來很荒誕,可我一句謊話都沒說,您能想辦法把我救出去了嗎?”
“......”
程實傻了。
不是哥們,你是說【癡愚】獵人“獵愚人”的名頭其實是來源于一場舉國皆歡的大型錯認!?
這算什么,獵愚者必先自愚?
可以,這很【癡愚】。
但程實并未急著干些什么,而是皺眉問道:“那你為什么又被封印在了棺材里?你暴露了?”
“......這不是一場封印。
我本是【死亡】的信徒,對信仰的褻瀆讓我遠離了死亡,幾十年來都不曾死去,可【癡愚】的信徒們根本不會永生,他們年老便會離世,如果我一直活著,便成了無法否認的異端。
所以我想了個辦法為自己脫身。
在幾十年威名的樹立中,我已經有了足夠的權力,于是我設計了一場假死,準備在死后離開這片盲目又癡愚的土地。
然而......
我從未想過他們對我的追隨是那么的狂熱,就在我下葬的第二天,他們連夜在我的墳墓上打造了一座神座,將我困在了這具棺材里!!
我為了營造逼真的假死,本就虛弱至極,這雕像直接壓在棺材上,讓我根本無法脫身而出!”
說到這里時,斯卡爾特的語氣委屈急了。
哪怕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可他訴說這事兒的語氣就仿佛發生在昨天。
“我就這么被關了十幾天,不吃不喝之下,幾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終點,正當我以為恩主寬恕了我的背叛時即將召見于我時,轉機出現了。
雷迪科爾人為了紀念我,在我的雕像下舉行了一次知愚犯愚者的鞭笞之刑。
罪人們身上溢散的血氣讓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我便通過棺材的縫隙吸食這些血氣吊命,但我又不敢吸太多,生怕讓這群聰明人看出端倪,于是我就只能這么時不時的吸一口,茍活到了現在......”
“......”
程實一愣,隨即搖頭失笑:“你吸食血氣的行為,成了代行【癡愚】祛除愚昧的神賜;而你的求救聲,也被聽成了神像的囈語!”
“大概是吧......”
“怪不得只有人醉酒后才會聽到神像的囈語。
就你這么膽小的人,怎么敢明目張膽的去騙一個清醒的【癡愚】信徒!
你的計劃倒是不錯。
可惜啊,人蠢了點。
當然,蠢的也不只你一個,否則你怎么能活到現在?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柯什納得到的那所謂的神賜,又是什么東西?”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