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師父一提問,葵兒立刻動了動嘴,但考慮到自己是師門里最小的,她便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而是看向葉兒。
葉兒呢,性子本就比較慢熱溫吞。
被自家師妹無形中這么一催促,她臉上焦急的神色就更重了。
宋玉枝一邊引著二人去往后院的休息室,一邊讓她們不必這般。
“咱們師徒關起門來自己說話,不講究什么長幼順序,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盡抒己見。想不到也不急,醞釀好了再說也是一樣。”
葵兒這才道:“師父好端端開店做生意,平白就有人眼紅,想上門敲竹杠!這豐州城難不成沒有王法嗎?師父別怕,我幫您去報官!知州大人素來重視城內的商戶,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宋玉枝看向葉兒,葉兒跟著思索道:“師妹說的法子怕是不太行。我們只是聽到有人透了口信,又未曾掌握什么真切的證據,便是告到知州大人跟前,他也不能在對方未出手的時候,就給人定罪……”
葵兒接著道:“便是不定罪,那就憑咱師父和霍小姐的交情,請捕快們來走個過場。那些個地痞無賴見了捕快,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看到捕快出入,便也不敢隨意上門惹事兒了。”
葉兒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成,“請捕快過來鎮場子,固然是可以的。但老話常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這個法子只能管一時,管不了一世。后頭我們不知道那些人何時動手,反而就失了先機,變得被動了。”
連連被否定提議,葵兒有些喪氣,再開口的時候語氣不自覺地就有些犯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師姐你說該怎么辦?!”
葉兒被她這么一沖,神色尷尬地道:“我……我還沒想好。”
“師姐自個兒還沒想好,就先否了我兩個法子。”葵兒嘟嘟囔囔地撇過了臉。
葉兒則是也不看她了,垂下眼輕聲道:“可我確實覺得你說的法子都不大可行。”
眼看著倆徒弟論著事兒要開始較真了,未免她們傷了剛培養起來的同門情誼,宋玉枝便擺手示意她們先別說話了。
在宋玉枝看來,倆徒弟的反應都在意料之中。
葵兒到底是在家被嬌養大的女孩,整個吳家的寶貝疙瘩。
小姑娘沒見過外頭的人心詭譎,想法天真一些實屬正常。
葉兒則是沒被家人善待過,心思比旁人敏感和縝密,分析起別人的看法來是頭頭是道。
但輪到她自己另想法子,卻還是有些優柔寡斷,沒有一錘定音的底氣。
但到底她們遇著事兒敢說敢想,誰都沒想著往后縮,便已經讓宋玉枝頗為滿意了。
宋玉枝笑著一人拍了她們一下,“讓你們商量、論事兒,誰讓你們吵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