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點頭,“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在。但是娘,我想過了。我躲了這些年,不可能躲一輩子。尤其是來日和枝枝成婚后。難道還要藏頭露尾的嗎?這樣的人怎么做人丈夫?不說昭告天下,但起碼在豐州城,我想堂堂正正陪在她身邊。”
趙大娘聽得直點頭,“咱們又不是陰溝里的老鼠,當然不能一輩子躲在暗處。你跟枝枝成婚后,就更應該承擔起為人丈夫的責任。”
說到這,趙大娘猛得頓住,又從凳子上躥起來。
“原說你剛咋和枝枝說了那么久的話?!你們這是……”
沈遇總算能自在地笑出聲來,“嗯。剛她和我說了,她是愿意的。前頭是我誤會她不情愿,才連夜進了山,也同她道了歉。我們決定要一起往前看。”
“好!好啊!”趙大娘重重地拍了下大腿。
要不是現下還在鋪子里,她真是恨不能仰天長笑三聲。
現下,趙大娘憋笑憋得滿臉通紅,只有些語無倫次地道:“上回和你嬸子商量出了初步的章程。但你小子一跑沒影兒,除了一對大雁,啥都沒準備呢!你嬸子又一直說從簡就行。這下子時辰更匆忙了,她肯定又會堅持讓我弄得更簡單些。不成啊,真不成,哪兒能委屈枝枝呢!真委屈了她,我這輩子都得心里不安生。”
說完,方才還對自家兒子憂心不已,生怕他有個好歹的趙大娘,此時連一個眼神都沒再給沈遇,著急忙慌去尋周氏接著商量了。
沈遇一陣失笑,隨即便按著同宋玉枝商量好的,先回了清水巷更衣休整。
夏日里天黑的晚,宋玉枝回到清水巷的時候,還不見一絲黯色。
打烊之前,趙大娘和周氏已經達成了初步的一致。
周氏同意趙大娘收下他們母子所有的積蓄,用來籌備婚禮、喜服、喜宴、喜糖……
當然趙大娘也要讓步,該省的地方也得省,不能啥都想給宋玉枝弄最好的。
不然十幾兩銀子看著雖多,是豐州城里普通人家一年多的收入,卻也不是花用不完。
特別那十幾兩銀子里,絕大部分都是沈遇先前在柴炭行當管事賺來的。
那是他的辛苦錢,且已經辭掉了那份高薪的工作,選擇來宋記當幫工。
周氏私心里還是不希望掏空他們母子的家底的,有心想給他們留一些。
回來的路上,趙大娘就直調笑周氏,說她當丈母娘的這就心疼上未來女婿了!
后來一行人遇到街坊四鄰。
見到趙大娘手里提著一對肥嘟嘟的大雁,大伙兒自然問起。
現下宋玉枝已經答應下來,自然不用再藏著掖著,趙大娘樂呵呵地宣布了喜訊,說七月里就請大家喝喜酒!
與兩家相熟的街坊四鄰雖早就多少知道了一些,但此時還是送上了最真摯的祝福,還說到時候一定去赴喜宴。
還有如隔壁張大嬸那樣更妥帖的,就說:“你們事忙。我得閑在家,如果有啥要幫忙的,盡管張口。千萬別客氣!”
熱熱鬧鬧地說過一陣子話,宋玉枝回了家。
天色黯淡的時候,趙大娘和周氏、宋知遠仍在興致勃勃做著婚禮計劃。
宋玉枝和沈遇在家門口碰了面。二人一道出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