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枝看著背簍里的東西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沉,可沈遇仍然沒有半點不耐煩,不禁再次在心里感嘆他的細致和妥帖。
也難怪雙方長輩都放心他帶自己上山。
二刻鐘后,沈遇帶著宋玉枝拐上一條不常見的山路。
這邊就沒有腳踩出來的山路了。
只剩下茂密蔚然的植被,生長著很多連宋玉枝都分辨不出來的野草。
沈遇將背簍轉而背到身前,然后對著宋玉枝蹲下身來,說:“這里蛇蟲多。我背你。”
兩人關系已定,宋玉枝也不扭捏什么,乖乖地趴到他背上。
他的小姑娘一如既往的輕飄飄的,柔弱無骨。
沈遇毫不費力就站起身來,雙手抄過宋玉枝的腿彎,握緊成拳。
他比宋玉枝高太多了,宋玉枝對這種視野無比開闊的高度實在陌生,只覺得看什么都稀奇。
只是到底挨得太近了,近到宋玉枝很快就沒心思到處亂看——
她能聞見他身上的胰子香味。能看到他飽滿的頭骨。甚至能看到他微微發紅、比常人粗壯一圈的脖頸。
宋玉枝忍不住想到,曾經沈遇也是背過她的。
那次她忽然染了暑熱,渾身是汗地趴在他背上,還有些想吐……
現在想想,仍然讓她尷尬不已。
想來那時候她身上的氣味定然是極不好聞的。
今日么……
今日她雖然沒得病,但回家后也沒沐浴更衣,剛才在山腳下更是直奔灌木叢里的野莧菜去了。
一邊胡思亂想,宋玉枝一邊就調整身形,時而往旁邊,時而往后靠,不想讓他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
也就在這時,沈遇的呼吸陡然粗重了好幾分。
宋玉枝下意識地貼向他,詢問道:“怎么了?是我太重了,還是你瞧見什么了?我要做什么?”
確立關系之后,沈遇第一次同她挨得這般近,本身對他而言,就已經是一種“折磨”。
沈遇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力氣,才逼著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偏她還不老實!
此時背后更是傳來柔軟的觸感。
沈遇如遭雷擊,腳下一滯,差點連腳步都有些踉蹌。
“宋玉枝!”青年第一次喊她的全名,帶著一些惡狠狠的、咬牙切齒的意味,“不許亂動!”
宋玉枝初時仍有些迷茫,等看清沈遇紅到滴血的耳朵和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當即尷尬得頭皮都有些發麻,更不敢再亂動。
沈遇閉了閉眼,嘆息一聲,一邊在心里誦起了《清心經》,一邊繼續趕路。
所幸這條路他近來已經摸過不知道多少遍,又提前想過會有帶著宋玉枝過來的時候,便把路上的隱患都給除得差不多了。
無驚無險,趕在天黑之前,二人抵達沈遇尋摸到的那個山洞。
也就在沈遇剛把宋玉枝放下地的同時,天邊忽然傳來一聲悶雷。
豆大的雨珠須臾之間便落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