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呂掌柜頓了頓,再次嘆息道:“但我聽說王家老夫人在外避暑,避到現下還未回。若她不再管事,我也不能保證吉祥酒樓,還是我先前知道的那個。將來怕是……”
宋玉枝笑著接口,“將來咱們還是一樣,不主動害人,卻也不怕別人算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看誰笑到最后。”
她素來是極會調節自我的。
永遠是那么生機勃勃,干勁滿滿。
時人常把女子比為月亮,溫婉柔美。
但宋玉枝不是,她是冉冉升起的太陽,光彩奪目,鮮明耀眼。
再厚重的云層霧靄,都抵擋不住她的光芒。
讓人不自覺地想追隨。
現下也是一樣。
經過她三言兩語一鼓舞,呂掌柜也不再杞人憂天,笑道:“虧我比東家年長那么多,卻還要東家來指點我。東家說的在理。咱家不惹事,也不怕事。管那些作甚?!”
宋玉枝聽完這話,知道呂掌柜的心已經徹底倒向了自家,不會如盧老三說的那般,還念著舊主,臉上的笑意自然更甚。
宵禁之前,宋玉枝一行人收工歸家。
進家門之前,趙大娘不放心地問:“臭小子最近忙到深更半夜都不著家,今夜更是不知道啥時辰才能忙完。枝枝,不然晚上你回家來,跟你娘睡。或者我過去陪你睡。”
宋玉枝好笑地說不用,“沈大哥前頭是教徒弟趕工做木雕,近來是去給李英杰當護衛,都是在幫我做事。您別說的他好像在外頭渾玩似的。今日事情又算告一段落,于情于理我也該等著他。哪怕給他留一盞油燈,也是好的。您也別擔心我,兩邊院子就隔一堵墻,便是我一個人睡,我也不怕的。”
周氏笑著拉了趙大娘一把。
兩位長輩又是一陣笑。
趙大娘還促狹地嘀咕說:“以前怎么發現咱枝枝這么護短?竟連我都不能罵那臭小子了。”
把宋玉枝說得赧然了,趙大娘才和周氏拉著手回到了隔壁小院。
后頭宋玉枝照常沐浴更衣,在灶上給沈遇留了熱水。
休息過一陣,宋玉枝一邊晾頭發,一邊在桌上整理食方。
所謂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葉兒和葵兒的記憶力已經算很不錯,但宋玉枝擔心她們學的東西多了,就把前頭的給忘了。
不如現在就把她教授她們的菜色,都整理成方子,方便她倆溫故知新。
另外這也算是一份正式的傳承,方便她們將來傳給后人。
爛熟于胸的東西,宋玉枝并不需要花費多少精力,寫著寫著就有些犯困。
萬籟俱寂的時候,宋玉枝突然感覺手上一輕,熟悉的雪松味混合著酒氣襲來。
她笑著睜眼,“你回來了?”
高大的男人站在炕前,一手拿著剛從她手里抽出的毛筆,一手去摸她披在身后的頭發。
摸到一手水汽,男人蹙起劍眉,“枝枝,跟你說過好幾次了。頭發要擦干了才能睡,傷了頭發是小事,老了要犯頭疼,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說的無比認真,仿若宋玉枝濕著頭發睡著了,是一件比天還大的事情。
宋玉枝不覺笑出了聲,“沈遇,你好像我娘。”
這話不說還好,說完,宋玉枝看到男人挑了挑眉,頓時察覺到了危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