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宋玉枝先前跟趙大娘說的。
沈遇近來為了鋪子里的事兒忙進忙出。
尤其是他暗中保護李英杰之后,賭坊里可沒有什么準確打烊的時辰,他通常都是掐著宵禁的點,才回到家里。
那會宋玉枝通常已經睡熟了。
沈遇自不會打擾她,洗漱和上炕都會特地放輕手腳。
而等宋玉枝睡醒,沈遇一如既往地比她起得早,把家里的家務都給做完了。
故而兩人最近莫說親熱,就是私下好好說話的時間,都不太多。
都說男人憋得越狠越可怕。
宋玉枝回想起新婚夜,仍然心有余悸,現下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她趕緊止了笑,拿起炕桌上的茶壺,給沈遇倒了杯水。
“沈大哥,你今晚累壞了吧?快坐下歇歇喝口水。”
光這么說還不算,宋玉枝立刻往炕里挪了挪,殷勤地給沈遇騰出地方。
沈遇好笑地抿了抿唇,看破也不說破。
他坐下喝了水,見宋玉枝方才撐著起身的姿勢不對勁,便捉過宋玉枝的手腕,一邊為她揉按,一邊道:“我不累。只是隱藏在暗處看戲罷了。”
宋玉枝學著他習慣性的表情,挑眉看他,說你少來。
“我跟李英杰認識,比你同他認識的時間長多了。我不是要說他不好,而是他為人確實有些意氣用事。否則早先也不會在咱家剛開業的時候,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口出妄斷,說咱家生意若是能長久,他就把姓倒過來寫……最后得了個‘子八十賭神’的名頭。”
“今日要是他直接同那姓白的鬧將起來,我倒不見怪。可他非但不直接開鬧,還能哄了姓白的手里的實證,最后不忘在他身上留下‘證據’……怎么也不像是他能想出來的周全計劃。”
沈遇手下揉按不停,笑道:“還真是什么都瞞不住夫人。”
宋玉枝經常被人夸。
特別是周氏、宋知遠和趙大娘幾個家里人,那是看她什么都覺得好,每天恨不能換一百種花樣來夸她。
宋玉枝哪怕是在家人面前,也不會展現驕傲的一面。
現下屋里只有她和沈遇在,宋玉枝驕矜地揚了揚下巴,說:“這才哪到哪?”
“那姓白的雖然心思不正,也沒甚真本事,但既他能被呂掌柜選進吉祥酒樓,定然有他的可取之處。怎么也不像什么馬虎人。可他被逼入窮巷的時候,袖子里的銀票卻恰到好處地掉在人前……”
“沈遇,難道那不是的你的手筆?”
沈遇發現宋玉枝的手只是被枕麻了,按過兩下便停下了手。
但停手之后,他攥著宋玉枝的手腕沒松,一邊用粗糲的指腹摩挲,一邊要笑不笑地道:“剛還喊我‘沈大哥’,現下又變成直呼其名了……夫人分析的都對。比李英杰那當事人還清楚三分。若夫人是男子……”
“若我是男子如何?必然會有一番大作為?可我覺得無論是男是女,都阻止不了我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