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連忙應是,“夫人說的不錯,是我說錯了話。我仔細說與夫人聽。”
“李英杰鬧到前堂后,那姓白的見情形不對,想悄默聲兒地給縮了去。我把他抓到了前堂,趁機把他貼身收好的銀票,給挪到了他袖子里。最后我再以掌風催動,自然想那銀票什么時候掉出來,就能讓它什么時候掉出來。”
“整個主意也確實是我出的。但我可得申明,我只讓李英杰在地上抓一把泥,然后在那姓白的身上印個泥手印。是他仍氣不過,非要給那姓白的整個‘尿手印’,說讓那姓白的好好吃個教訓。”
宋玉枝笑得前仰后合,“我就說那法子整體思路不錯,就細節上有些……有些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敢情是李英杰的自由發揮!”
說著,宋玉枝自然又問起他手那偷龍轉鳳的本事。
“簡單的戲法而已。我跟你說過,我爹從前就愛琢磨不怎么費銀錢的東西,逗我娘開心。木雕是一樣,戲法就是另一樣。不過他那戲法就學了個半桶水,不會變自己身上的,只能從別人身上變花樣。當著我們幾個小子的面,我娘哪里好意思讓他近身?每次變戲法,他都要挨我娘的罵……”
宋玉枝面上不變,仍然聽得津津有味的,心里卻暗暗嘆息了一聲——
成婚后,她同沈遇越發親密,身體只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精神層面上的。
原來沈遇不愿多提的過往里,他曾經有個極為和睦熱鬧的家,有為了家人開心、不惜花費各種心思的父親,有總是“嫌棄”丈夫的娘,還有兄弟……
上輩子宋玉枝是孤兒,雖然遇到了很多心善的人相幫,但不論是院長還是師父,他們都有自己的家。
宋玉枝并不喜歡麻煩別人,更多的時候還是孑然一身。
穿越之后,她一開始照顧周氏和宋知遠,更多的還是因為責任和恩情。
可天長日久的相處下來,她才真真切切地體驗到了親情的溫暖,再不去想什么責任和恩情。
只想對他們好,再好一點,一家人永遠在一處。
很難想象,如果沈遇的際遇放她身上——得到過再失去,她現在會是何種模樣。
她自以為掩藏的很好,但眼底眉梢透出來的心疼,還是被沈遇捕捉到了。
他心下一軟,不想她傷感,干脆當堂為宋玉枝表演了一次。
宋玉枝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瞬,她察覺到了自己袖子里多了樣東西。
掏出一看,竟然是方才就放在她眼前的、寫好的食方。
“沈大哥,你這手本事,配上你本身的武藝,真是……真是不怕挨窮。”
沈遇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下自家小夫人的腦門,“這是什么話,讓我去當賊?我若是賊,你成什么了?”
“老話常說‘嫁乞隨乞,嫁叟隨叟’。你要是賊,我自然就是賊婆娘了。”
沈遇再次挑眉,“我竟不知道夫人已對我如此愛重。居然連我當小賊,都愿意嫁與我。”
宋玉枝笑著啐他一口。
沈遇伸手輕扯,將宋玉枝扯進自己懷里。
炙熱的氣息逼近,宋玉枝虛虛地擋了一下,輕聲說:“你還沒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