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清楚王家內部的情況,只把宋玉錦看成即將掌權的王家二少夫人,一般商戶人家的女眷自然都是捧著她的。
現下話題都圍繞在宋玉枝身上,宋玉錦或者說王家這邊,受到的關注自然就少了。
只是其余王家人都是拎得清的,誰也沒像宋玉錦這般,表現出一副輸不起的模樣。
恰逢伎人上場獻藝,王家大夫人見縫插針地開口道:“阿錦,我看你有些醉了。不如去外頭散散酒氣?”
宋玉錦剛想說自己不過喝了幾杯果子酒,根本沒醉。
王家三少夫人韋氏搶著笑道:“大伯母說的是,我也覺得有些悶。我陪二嫂出去走走。”
說著,韋氏就不由分說地扶起了宋玉錦,攜著她往堂外去了。
出了廳堂,到了院子里,宋玉錦嫌惡地甩開韋氏的手。
“我又沒說要出來,你拉我作甚?”
韋氏也不見怪,抽回手,要笑不笑道:“二嫂,聽我一句勸。別把場面鬧得那么難看。大伯母和祖母好歹也會給你留一些面子。若你非要鬧,怕是往后這種場合,別說是你娘家人,便是你本人都無緣再參與了。”
她這話不說還好,說了宋玉錦越惱怒,“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嫂?輪得到你教訓我嘛?!”
韋氏懶得再對牛彈琴,只轉頭看向宋玉錦的丫鬟,讓她陪著宋玉錦散“酒氣”,然后便回去了。
那丫鬟素來機靈有分寸,韋氏走后就勸著宋玉錦去廊下站站。
只剩下主仆二人了,宋玉錦說話便越發沒有顧忌了,一時咒罵韋氏,一時咒罵宋玉枝那“罪魁禍首”。
前者是宋玉錦的妯娌,后者是宋玉錦不為外人知道的堂妹。
壞了她們的名聲,宋玉錦本人能落著什么好呢?
丫鬟有苦難言,認命地替她把風。
宋玉錦喋喋不休,“要不是祖母說同樣姓宋,分家后也撇不開血緣關系,不能讓外人知道她原先不過是傻子,突然無師自通了廚藝……我早就昭告天下她身上有妖異,讓人把她當成妖怪燒了!她那夫婿也是,瞧著生的人模狗樣的,怎么會那般不長眼,竟然瞧上了她?!”
也就在這時,一行候場的伎人走到了過來。
丫鬟連忙扯了下宋玉錦的袖子。
宋玉錦便只好訕訕地閉了嘴。
主仆倆退到暗處的陰影里。
一行伎人從光亮的地方過來,此時也正在專心候場,便也沒人注意到她們,只小聲交談,互相加油打氣。
其中一個生的頗為標致的舞伎輕聲道:“姐妹們,今日好好表現,入了貴人的眼,明日說不定咱們就能脫了這賤籍。”
她旁邊捧著琵琶的樂伎嘆息道:“回雪姐姐莫要這樣說。我們才藝容貌都不如你,哪兒敢肖想那些?”
“是啊。而且回雪姐姐莫要忘了輕云姐姐那樁事……咱們還是只表演獻藝就好。”
那回雪不以為意道:“妹妹說的是王家大少爺那樁事?那次輕云確實膽大了些,但你們也別忘了。輕云雖沒能入王家,那王老夫人卻給她贖了身,還給了她一筆銀錢安家。這才把那樁事給壓了下去。照我說,那樣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