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則計劃起了旁的,“烤鴨咱們是買不起了,但是麻辣燙和熱菜聽著不貴。回頭等發了工錢,我要去吃。”
“我也要去。花幾十文,咱們撮一頓!”
“別忘了我!到時候咱們拼一拼,把宋記的菜都嘗一遍。”
小石頭大費周章說這些,可不只是為了給宋記拉生意,最后又道:“我沒讀過幾天書,也不會啥算術。可我有眼睛,我看得出宋記生意有多好。咱們兵營這點‘買賣’,對宋記、對咱教頭夫人來說,跟蚊子腿似的。人家要是光想著掙銀錢,犯得著掙咱們的嗎?多黑心的人,才會在背后說咱教頭夫人不好啊!”
說著話,小石頭意有所指地看向角落里的牛二。
經他這這么一提醒,吃飽喝足的眾人才想起來還有筆賬沒算呢。
都不用小石頭出手,有人上前把牛二給扯了起來。
牽扯到了肩胛上的傷處,牛二痛得齜牙咧嘴的,嚷嚷說:“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都是自家兄弟,動手動腳的干啥?!”
其余人才不管他,“你這廝,暗算教頭在先,編排教頭夫人在后。誰跟你是自家兄弟?”
“就是。老子天生耳根子軟,還真被你說得心里犯嘀咕!你快滾出兵營,我們可不跟你這種人為伍!”
牛二本也沒準備待下去。
但他自個兒走和被人趕出兵營,明顯是不同的。
后者傳出去他要被十里八鄉的父老鄉親笑話死!
他梗著脖子道:“我啥時候編排教頭夫人了?我就說了她一個弱質女子,在碼頭上討生活不容易。又說了知州大人用真金白銀給咱們買宋記飯食……你們心里咋想,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怎么能怪到我頭上?”
這番厚顏無恥的發言把一眾兵丁都給氣壞了。
偏一般人又說不過他,口齒最伶俐的小石頭此前又不在場。
眾人只能怒目瞪他,后槽牙咬得咯吱作響。
“反正我都不是亂說,兵營之內也不能動粗。你們要是想挨軍棍,盡管放馬過來。”牛二志得意滿地昂著下巴,背起雙手就準備往外去。
剛到營帳門口,牛二跟人打了個照面。
來人是一大一小兩個半大小子。
大的十來歲,小的才七八歲,看著都頗為面生,穿的也不是兵營里統一制式的粗布短打。而是看著還很新的細布襖子。
牛二看過一眼,只當對方是才來報到的新兵蛋子,一面嘀咕:“這么大點就來當兵?”
一面徑自往外走去。
那七八歲大的小子卻伸手把牛二給攔住了。
“牛二,你當真沒有亂說嗎?不是你言之鑿鑿地給大伙兒說,我們宋記收了霍知州的九文錢一個人的飯錢嗎?”
牛二被迫站住了腳,愕然道:“你是宋記的人?你剛又不在,你咋知道我前頭說了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