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錦就朝著黃媽媽身邊的那個仆婦怒了努嘴,“喏,那個楊媽媽就是如珠妹妹的奶娘。都是二叔特許他們留下的。二妹妹,你可別覺得心里不平衡。畢竟過去一年多,都是如珠妹妹陪伴二叔左右。二叔偏疼她一些,也屬正常。”
于是宋玉枝便都明朗了,她猜錯了宋家新主子的身份,但別的地方卻沒想錯。
宋玉枝了然一笑,也不接宋玉錦故意挑起的話頭。
沈遇乘坐的轎子,是宋玉枝在碼頭上臨時賃來的,只二人抬的那種,現下仍還未來到,一家子也沒必要全部站在門口,宋玉枝只說自己一個人等,讓周氏和趙大娘帶著辛夷先進去說話。
方如珠主動走在周氏身側相陪。
宋知遠指揮下人把行李搬運進宅。
剩下個宋玉錦,既沒見到宋玉枝同方如珠別苗頭、扯頭花,又沒尋到別的契機煽風點火,她頓覺無趣,正準備往宋家大宅那邊回。
“宋玉錦,你先別走。”宋玉枝不緊不慢地喊停了她。
宋玉錦沒好氣地轉頭瞪眼,“宋玉枝,我是你堂姐!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
“名字起了不就是讓人喊的么?我們又是同輩。我若親親熱熱喊你‘姐姐’,怕是你我都要覺得牙酸倒胃口。趕了月余的路,我今日挺累,不想同你掰扯,只是有事兒問你,問完自不會再纏著你。”
宋玉錦直接被她這理所當然的態度給氣笑了,“你這種態度直呼我名,還想我告訴你事兒?你想得美!”
說完,宋玉錦頭也不回就往前走。
宋玉枝也不攔著她,慢條斯理地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你可別后悔。”
宋玉錦在她手上吃虧不是一兩次了,聽到她那不冷不熱的語氣,心里不由自主地打突突,腳步也不受控地慢了下來,“你少威脅我!這是在京城,在宋家!莫說是你,便是你爹娘都不能對我如何。”
宋玉枝說是啊,“我爹娘性情敦厚,又是你的長輩,自不好同你一般見識。可我又不是那等好脾氣的人。我再給你三息工夫,你要是還不過來,我不介意同別人說道說道,你去歲在豐州城的商宴上做過什么好事。”
提到那場商宴,宋玉錦的氣焰頓時矮了下去,臉色也白了三分。
那次她害人不成,反而被宋玉枝擺了一道,委實嚇得不輕,后頭也因為那樁事被王家老太太禁足了數月,到現在仍心有余悸。
只是怕歸怕,宋玉錦仍強撐著道:“你就說去吧,無憑無據的誰能信你?難不成你還能回豐州城,把先前那個伎人給找來作證?”
宋玉枝看傻子似的看著她,“我為何要去尋豐州城的伎人?我尋魏家人不就好了?!”
魏家比宋家還早回京,便是宋玉錦再不知事,也知道魏家如今花團錦簇,煊赫遠盛宋家。
魏先生成了戶部尚書,魏老太太成了尚書家的老太君,若是他們出面說道宋玉錦在他家承辦的宴席上犯下的丑事,哪怕只是透出去只言片語,也足夠把她的名聲毀了個底兒掉了!
宋玉錦咬牙切齒地站到了宋玉枝身邊,“你有話就問!扯那舊事作甚?!”
“早這樣不就好了?我都說我今日累了,不想同你掰扯的。”
宋玉枝笑著看她,“說說那個如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