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錦見著她那笑,越發恨得牙癢癢。
但情勢比人強,她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小半刻鐘后,宋玉枝便清楚知道了方如珠的身世和來歷。
宋玉錦說的嘴巴都發干了,一肚子的后悔。
早知道既沒好戲看,又要被宋玉枝扣下盤問,她腦子有病才特地跑來隔壁!
末了,宋玉錦眼珠子一轉,不忘見縫插針地補充道:“我就知道這些。剛才也沒說假話,你爹就是很疼愛她。她那個奶娘楊媽媽,你應當領教過了,煩人聒噪的很。剛你瞧見沒?那楊媽媽在你們說話的時候,在旁邊直給如珠妹妹遞眼色,就差把‘他們如此怠慢咱們,咱們還是回方家吧’這樣的話寫在臉上。”
“可就是那樣的人,你爹都沒說趕走,你家其他下人把那奶娘當成半個主子呢!所以宋玉枝,你還是接受現實吧。收收你那厲害的性子,好好同如珠妹妹相處。別回頭被二叔厭了,把自己的爹都拱手讓人……”
宋玉枝看著宋玉錦無計可施、又唯恐天下不亂的嘴臉,不由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宋玉錦莫名心虛,又有些惱羞成怒。
宋玉枝說沒笑什么,“我笑有個傻子,被人賣了還在那兒樂滋滋地數錢呢!”
雖然宋玉枝抵京還不到半日,進城的時間更不到一個時辰。
但是從所見所聞,宋玉枝起碼察覺了一件事,就是那楊媽媽對宋府頗有不滿,并不想在這久留。
這才在剛見面的時候,就敢用那樣的口吻說教于自己,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而方如珠的態度,則恰恰相反,她禮數周到,全然挑不出錯處,甚至稱的上殷勤。她是想在宋府留下的。
方如珠同那那楊媽媽雖為主仆,但時下奶娘同主子的關系很微妙。
尤其是對未出閣的女兒家而言,出嫁前隨意發落奶娘,必然于名聲有礙。
故而不妨施展一招“禍水東引”,再讓宋玉錦稀里糊涂地在一旁煽風點火。
換成別人,不說真的記恨上方如珠這突如其來的義妹,總歸不會任那楊媽媽蹬鼻子上臉。
正好,方如珠也能看看宋彥對兩個女兒的態度,摸一摸宋玉枝的脾氣秉性。
順利的話,與方如珠意見相左的楊媽媽會被送走,方如珠說不定還能借機在宋彥面前賣一波慘,立一立“我雖然不舍得奶娘,但肯定是姐姐的心情要緊”這樣深明大義的人設,便越發不用擔心在宋家待不下去了。
唯一真的啥都撈不著,還會被記下一筆的,就是眼前挑撥是非的宋玉錦了。
這么想著,宋玉枝笑得就越發厲害,臉都有些笑酸了。
宋玉錦被她笑得后背發毛,忍無可忍道:“宋玉枝,你到底在笑什么啊?!你快告訴我!”
宋玉枝當然不會告訴她。
畢竟她和宋玉錦一樣,暫時還不明白為何方如珠放著好好的方家不待,要屈居在自家。還得指望宋玉錦這耳報神往后多和方如珠走動,給自己打探消息。
于是宋玉枝便也不提什么,看著街口擺手道:“我夫婿來了,堂姐請回吧。”
“一時喊我名字,一時又知道喊我堂姐。古古怪怪的,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