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一說,周圍頓時笑聲一片。
“顏姐姐莫要玩笑,宋姐姐身上的香粉味,重得都有些熏鼻子,怎么會有那‘寶鈔’的味道?”
“我倒是覺得嚴姐姐說的挺有道理。宋姐姐用如此多的香粉,不是為了蓋味道是為了什么呢?”
“宋姐姐不止香粉用的多,身上這穿著打扮也是……富貴華麗,非我等可以比擬。我聽聞宋姐姐先前在流放小城里,嫁了個商戶子。如今回了京,宋姐姐也未曾同那商戶子和離,屬實是伉儷情深……難怪宋姐姐如今,是越來越有商人家當家主母的模樣了!”
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素來是不高的。
更別說在這群官家小姐面前了。
故而最后那女孩的話,聽著像是比其他人更客氣,其實揶揄諷刺的意味更重。
宋玉錦從來不是隱忍的性子,當即就咬牙切齒道:“顏雅晴,你是不是忘了?從前你爹官位不顯,根本沒人搭理你。還有你們幾個,素日里你跟在我屁股后頭,一口一個‘姐姐’喊的比誰都親熱,活像一帖帖狗皮膏藥!今日你們這般羞辱我,他日我一定……”
那最開始出聲驅趕宋玉錦的顏雅晴打斷道:“你一定如何?”
“你家老太爺已經過世,你爹如今負責給宮里貴人制草紙。我得罪了你又如何?”
“我,我……”宋玉錦被她反問得語塞。
好半晌之后,宋玉錦才想起來什么,“我祖父確實不在了,我爹官位確實也不高。但是你們別忘了,我二叔可是翰林,時常能入宮的天子近臣!還有我二妹妹,那可是誥命在身的一品侯夫人!”
說到這,宋玉錦頓了頓,聲音里也多了幾分得意,“武安侯府從前是如何顯赫的光景,我便是不說,你們也該知道。雖說如今不比從前,但陛下今日特地在太后娘娘的壽宴上,為他們夫妻進行加封……難道你們連他們也敢瞧不上了?”
周圍嘲笑宋玉錦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只有那顏雅晴依舊不顯任何懼怕退縮之意,“翰林清貴,武安侯府滿門忠烈,我們自然不敢瞧不上。但是,宋玉錦,你別當姐妹們都是傻子。你說的都是你宋家二房的富貴前程,和你這大房出身的有何干系?”
這話頓時給了其余人底氣。
“對呀,我們都不是第一日和宋姐姐相識了,還能不知道你家的情況?你少說這些來唬人。”
“宋姐姐從前不是最瞧不上自家庶出的二房嗎?我依稀記得從前顏姐姐提過一嘴他們,當時你還擺了臉色給顏姐姐看,說少拿你和他們混為一談。怎么如今宋姐姐反倒要倚仗他們的勢了?”
“莫說武安侯夫人不在此處,便是她在,看宋姐姐被我們這么對待,怕是也只會把宋姐姐當成笑話看吧。”
“說不定武安侯夫人還要感謝我們,為她報了昔日之怨呢!”
幾個官家小姐你一言、我一語的,將宋玉錦的面子直往地上踩。
偏生宋玉錦的口齒并不算如何伶俐,又憋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不痛不癢的威脅——“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宋玉錦轉身就走。
宋玉枝只同她隔了一道垂花門,沒想到她會走的那樣快。
結果就是宋玉錦走出來沒幾步,繞過垂花門,二人就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