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行得異常順利。
那道折子上去之后,不日建元帝便宣召宋彥和沈遇等人入宮。
若說有什么讓人意外的,大概就是宋玉枝也在受召之列。
她如今胎像穩定,也不算特別顯懷,出入行動倒還算方便。
只是朝堂上的事素來是不關女子的事兒,周氏和趙大娘聽聞這個消息后都納悶不已。
趙大娘直嘀咕說:“從前老侯爺在朝堂上如何,也沒見過陛下宣召我們老夫人的。”
周氏同樣納悶,只能試探著猜測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阿趙,你說的是前朝的事了,不能一概而論。”
宋知遠想了想,說:“都說姐姐在圍場的時候,很受陛下的喜歡。咱們只把他想成尋常的長輩,說不定陛下只是想在放我們離京之前,再見姐姐一次。畢竟姐姐先前差點就保不住肚子里的小寶寶。當長輩的,放心不下也屬正常。”
他們三人不明就里,得出猜想之后,便不作他想,專心去為宋玉枝拾掇進宮要穿戴的行頭。
而宋玉枝是知道內情的,便知道建元帝這番安排必有深意,不可能只是作為長輩看她一眼。
但甭管怎么想,當臣下的,皇帝有召,便不得不從。
隔天一早,宋玉枝便隨宋彥和沈遇一道進宮去了。
說起來,宋玉枝已經進過好幾次皇宮。
但前頭幾次,她都是進入后宮。
這次去往前朝御前,搜身檢查等步驟更嚴格。
說句夸大的,那是連宋玉枝頭上的頭發縫兒,都由掌事的嬤嬤掰開檢查確認過。
好一番折騰之后,辰時中,宋玉枝一行人順利到了金殿之上。
這日并不是朝會的日子,建元帝還算得閑,正在案前批閱奏折。
聽到宮人通傳他們到了,建元帝隨手擱了朱筆,讓他們進了去。
“武安侯夫人,別來無恙啊。來人,給武安侯夫人賜座。”建元帝免了三人的禮,和煦地笑道。
還別說,光從他這模樣上看,還真像是宋知遠猜測的那樣,像個關心晚輩的慈愛長輩。
但宋玉枝不久前才見識過這位陛下雷霆無常的手段,可不敢隨意造次。
她堅持把禮行完,又推辭過一番。
直到建元帝還是堅持讓人搬來了椅子,宋玉枝這才半推半就地側身坐下。
建元帝笑呵呵地看過他,又看向宋彥和沈遇,“兩位愛卿日前突然上折子自請離京,可是對京中有何不滿?”
這話問得就意味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