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鑫已經懶得理他了,直接繞過船尾,游向巖礁。
這邊的戰況,可稱慘烈。
是海賊很慘烈……
小六昂然而立于巖礁之上,手中弓弦不停,已經放倒了七八個海賊。
這艘船上,顯然沒有配備弓箭手,這讓小六的箭射得尤其放松。
而登上巖礁的數個海賊,在徐夫人與阿黎兩根鐵棍合擊之后,如一堆血葫蘆般正在滾地哀嚎。
有個被掛在巖礁的海賊,四肢亂舞,掙扎著終于落入海中。
還沒等他感覺到慶幸,一把冰冷的三棱刺已從他的腰肋處一捅而入。
輕輕一旋,帶出一股血水,旋即化入海中消失不見。
臨行前,讓老丁重新打造的這根三棱刺,在鋒利度與柔韌性方面,已更勝從前。
身側三尺處,一個海賊正趴在海船側板上,如一只苦苦掙扎的青蛙努力地往上爬著。
甄鑫正準備游過去,給他一刺。
船底浪水輕卷,待甄鑫再抬起頭時,那海賊卻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串指甲刮過船板的尖刺聲。
讓人頭皮陣陣發麻!
在小六終于射中賊首之后,這場戰斗以遠超乎眾人預料的方式結束了。
小六左手持弓,將顫抖著的右手藏于身后,迎面向著初升的朝霞,臨風而立。
如一株靜待夸獎的玉樹。
可是能夸他的人沒空,有空的阿黎腦子里卻根本不存在“夸獎”兩個字。
“你們,也覺著不對?”甄鑫看著四仰八叉地哀嚎的海賊們,沉聲問道。
“這,絕對不是威波軍的人!”陳開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么多俘虜,隨便抓一個來問問不就行了嗎?”徐夫人鐵棍指向一個海賊。
那海賊兩眼狂翻,四肢抽搐著軟軟癱開,就此暈將過去。
“別問了。”蹲在船板上的蔡老二悶悶地說道:“這些,都是鯊幫的人。”
鯊幫的?
難怪啊!
戰力如此之差!
全船近三十個海賊,沒有配備任何的遠程攻擊武器。而且除了賊首之外,其他人的所持兵器要么是漁叉要么就是短刃。
這些海賊,真的是很窮啊!
甄鑫莫名地有些同情起他們,海賊當到這個份上,如何能實現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刀殺人的爽感?
不過,此仗雖然輕松,最重要的原因卻在于茍家老大把握住了最關鍵的機會而登船成功,有效地牽制了海賊們的注意力。否則即便能勝,自己這些人也難免有傷亡。
這是此仗最大的收獲!
甄鑫發現了這個貌似羞澀的少年,竟然有著極為敏銳的戰斗嗅覺與本能。
果然,就不是茍順親生的……
看了眼依舊孑然而立的小六,甄鑫默默地夸了一句:小六的表現,也算是可圈可點。
“茍彬啊……”甄鑫拍了拍茍家老大的肩膀,說道:“這次表現得非常不錯,你這身功夫,跟誰學的?”
“我父親……”
嗯?
不可能啊!就茍順那犬父能教得出一只虎子來?
“是我父親,不是我爹……”茍彬及時為甄鑫解惑。
哦,明白了!
“我,我爹呢?”羞澀少年四顧茫然。
對啊,在準備慶祝勝利的時刻,怎么可以少了那個試圖臨陣逃脫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