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依然嗡嗡地響,如同有人藏在自己的耳朵眼里,不停地敲著鑼打著鼓。而且,沒有一點的節奏感。
“來就來吧,還帶火藥過來?毛病啊!那玩意,是你們能玩的嗎?”茍順歪歪扭扭地走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被他扯著腿的海賊,嘴里冒著濃泡,呻吟道:“放,放開我……”
“醒了沒?醒了給老子站起來!”
“醒,醒了……放開我。”
“光張嘴不說話?在裝死?待會就讓你死個徹底!”茍順罵罵咧咧,一步三搖地往碼頭走去。手中的那條腿依然緊緊抓著,在地上劃出一道道的呻吟與哀求。
碼頭邊的火把已經燃起,站著臉色鐵青甄鑫以及一干人等,包括一臉驚懼的茍榕與黃紜。
兩個人動作一致,各自拍著自己的胸脯。只是,一個拍的是小籠包,一個拍的是小菜板。
甄鑫根本沒有預料到,本以為一次手到擒來的抓捕,竟然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畢竟這艘偷偷摸摸前來的海船,上面只有十來個的海賊。
還好,茍順回來了,茍彬也回來了。陳開與蔡老二都沒事,還有三個謝有奎手下的黎兵,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雖然一個個走路都是跌跌撞撞,起碼四肢俱全,腦袋完好。
“審問的事,就交給你了。”甄鑫對著陳開說道。
“你說什么?”陳開晃著腦袋喊道。
“我說,交……算了……”看來被炸的后遺癥不小。
甄鑫對著身邊的一個黎兵校官拱了拱手,說道:“麻煩謝兄,先把抓到的人關起來,明天再說。另外再稍回些巡查力度。”
“是!”謝校官拱手應道。
這位校官,以及他手下的百名黎兵,是謝有奎撥付給日月島,專門負責防衛。
相當的盡責,雖然他們拿不到薪俸,但是起碼飯管飽啊!
而且,所作所為,都是他們謝總管的宏偉之事業。
敢不盡心?
次日。
天色微亮,睡眼依舊朦朧的黃紜,打著大大的哈欠走出房門。
雖然昨夜的吵鬧將她驚醒,卻沒有影響她繼續的沉睡。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塞了木棉花之后的被子,是那么的輕柔;木棉花做的枕頭,是那么的舒服;木棉花鋪的褥子,是那么的暖和。
就像是……回到了媽媽的懷里。
可是擁有漫山遍野木棉樹的族人,竟然只知紡棉織布,卻從來沒人將其做成可以睡得更舒服些的被褥。
也許,是舍不得?或者,是覺得沒必要。
才來幾天,黃紜就發現了一件對自己來說,極其糟糕的事情:自己似乎喜歡上了這個破島!
校場之上,各種口號聲之中,是一隊隊在跑操的大人與小孩。
不僅是男人與男孩,甚至還有女人與小小的姑娘。
黃紜不得不在心里承認,哪怕這個破島之上現在什么都沒有,就憑著這些朝氣十足的晨練者,就能讓人看到一種近在眼前的希望。
絕不渺茫!
這里,一天真的可以吃三頓飯。早餐是稀飯,很稀的那種稀飯。但是,每個人還搭配有兩個雜糧饅頭、一份新鮮小魚以及一碟莼菜。
據說三年之后,會給每個人再增加一個雞蛋。
雞蛋啊……自己長么大就沒吃過,聽說是比天上龍肉還好吃的東西!
黃紜心痛疾首地看著坐在邊上的師傅。
什么樣的美食,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哪怕嘴里塞滿東西,她關注的依然是手中的紙稿。
要不是黃紜給她打好飯擺在她面前,她可能連飯都會忘了吃。
這位生活不能自理的師傅,以后該怎么辦啊?
真讓人頭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