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威咬著牙,刀勢突起,望前斜劈,斬向李顯的左腿。
李顯縮起左腿,相當瀟灑地盤于馬背上,韁繩輕提,馬身向左微轉,擋住刀勢。
賀威卻望后往一跳,躍入田中,數個起落之后,迅速遠去。
田間騎馬,肯定是跑不過人的,而且似乎也沒有追擊的必要。李顯望向另一側的田間,本來已經靠近的弓手見勢不對,極為機敏地轉身遁去,此時只剩下一個遠遠的背影。
“嗷——”耳中突然傳來甄鑫的慘叫。
李顯一怔,卻見甄鑫抱著腿如個傾倒的葫蘆般在地上滾動著。
往四周掃了一眼,總共應該是五個刺客,一左一右跑了倆,一前一后躺著倆。還有一個瘸著腿跳著試圖逃竄的,即將被熊二趕上。
周邊威脅盡去,甄鑫怎么就受傷了?
“你他媽的,看戲呢?沒見老子受傷了嗎?”甄鑫罵道。
李顯嘆了口氣,翻身下馬,彎腰想要扶起甄鑫。
甄鑫卻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大腿,依然罵著:“你是不是故意的,想殺老子直接說,干嘛如此折磨老子?”
謝翱顫巍巍地過來,這次刺殺,前后不過十數息時間,卻讓他感覺到了驚心動魄的懼怕。
不是怕自己被殺死,而是怕甄鑫若是出事,自己所有寄付的希望又將付之東流。
大意了……
原以為已經完全掌控了敵我雙方的所有勢力分布,卻哪想到差點在陰溝里翻了船。
危險突至,自己卻只能看著甄鑫與熊二拼殺,不僅幫不了他們一點,還因為自己的原因熊二不能貼身保護甄鑫。
懊惱、無力與慶幸,諸多情感交織,讓謝翱看著甄鑫的眼神,更添了幾分柔和。
“你怎么了?”李顯圍著甄鑫轉了一圈,卻找不著任何傷口,只好無奈地問道。
“甄公子被馬踢傷了。”謝翱答道。
“被馬踢了?”李顯看著若無其事的那匹馬,奇怪地問道。
一個馭者,能被馬踢到?會不會是裝的?
甄鑫到底也覺得有些沒面子,雖然大腿的確很疼,卻也不好再喊叫,只是冷著臉說道:“你不想解釋下這是怎么回事嗎?”
李顯兩手一攤,說道:“這事的確出乎我的意料。”
五個怯薛兵終于趕到,為首者在馬上抱拳道:“抱歉,是我兄弟幾個疏忽,還望甄公子原諒。”
“疏忽?”熊二虎步而來,將手中拎著的刺客往地上一摜,怒道:“說個疏忽就沒事了?甄公子差點被殺了你們知不知道。”
怯薛兵冷然說道:“你待怎樣?”
“來,你下來跟老子過上幾招。老子若是打得你叫不了爹,此事便就此作罷!”
這怯薛兵雖然是畏吾兒人,但也是身份尊貴,哪里曾被一個漢人如此當面喝斥過。更別說他們本就不是李顯手下,也沒必要為了李顯的面子善待眼前這幾個疑是“反賊”之人。
殺了他們,說不定怯薛長還能為自己去申請一丁點的功勞。
“嚓嚓嚓!”五個怯薛軍同時拔出腰刀,指向熊二。
熊二卻是一點不怵,兩腳前后錯開,身子微微后抑,右手樸刀遙指為首的怯薛兵。
刀上,泛著尚未干涸的血跡。
李顯頭疼地橫行一步,擋在雙方之間,對著怯薛兵拱手說道:“諸位息怒,莫作意氣之爭。”
隨即又低下身,對著甄鑫說道:“此次突發事件,確實是李某考慮不周,還望甄公子……”
“不行!”甄鑫斷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