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密報,在什么時候?”忽必烈問道。
“咱們離開大都時曾收到行省丞相葉李寫于九月初八的密報。”
九月初八,到今天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時間。
“密報提及,烏堅巴的追隨者、崇國寺僧人定演手刃楊璉真伽。理宗首級所制成的嘎巴拉碗,已落入甄鑫手中。趙與芮的孫女趙珍珠南下,入住福王府。
同時,還發現了岳飛后人的行蹤。”
忽必烈微微頷首。
甄鑫這小子,雖說有點蠢,但作為一把刀還是挺好用的。
先是為朝廷解決了泉州蒲氏的隱患,使得福建行省真正地納入國朝的管治之中。
此次又順利地解決了楊璉真伽,再次為朝廷除去一個毒瘤。
當年江南初降,民心浮動,朝廷又答應了不屠殺杭州百姓,使得整個浙江反叛勢力處于有恃無恐的狀態。
一個國家都已經滅亡的子民,卻擁有莫名其妙的傲骨,而且還視國族為蠻夷。這樣的人,只能用最野蠻的手段來對付他們。楊璉真伽的所作所為,正是為了徹底打碎江南人這絲殘余的不臣之心。
效果非常好,但也惹來了天怒人怨。
朝廷從來不殺有功之臣,所以對付楊璉真伽,只能讓其他人來操刀。
許以烏堅巴一點小利,他便自己南下去尋找甄鑫合作。
烏堅巴期望以“活佛”來對抗權尊勢重的薩迦教派,倒是可以考慮給予一定的支持。
薩迦教派肆無忌憚地發展了這么多年,其信徒已遍及天下,再不限制,便會泛濫成災。
一個脫離朝廷控制的宗教,就不應該讓其繼續茁壯成長。
八思巴已去,削弱薩迦教派,正是時候!
安童看著神游狀態的皇帝,繼續輕聲稟道:“葉李的密報中,是準備于第二天,即九月初九,召集江南對朝廷不滿的故宋文人參與詩會,并試圖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再押往大都……”
這把刀,真是好用啊!
忽必烈在心里繼續悠悠地嘆著。
上一把這么好用的刀是誰來著?
嗯,文天祥!
被江南人視作脊梁骨的文丞相。
雖然他啥都沒干,只是將其關押在大都,便引來了一大群的叛賊。朝廷得以借機將潛伏于大都的反抗勢力清理得一干二凈。
江南文人一網打盡之后,甄鑫這把刀也該收鞘了,否則很可能引起其他的反噬。
該怎么安排他呢?
還是說,最后再利用一次?
“賀勝呢?”忽必烈突然開口問道。
“據葉李秘報,賀勝已于九月初七,由漕運司派船護送其從海路北歸。”
“甄鑫沒殺他?”忽必烈有些意外。
“應該沒有……”
漕運司?
忽必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腦海中的思路稍縱便逝,想抓卻已抓它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