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臣下還在想辦法確認真實程度……”玉昔帖木兒面帶猶豫之色。
“說!”
“哎,是……”玉昔帖木兒肅然說道:“薩都剌在密信上說,他于詩會中受到行省丞相葉李賞識,并許他行省官職。可是轉眼之間,詩會會場就被控制。在行省左右司郎中高克恭的暗示之下,他才急忙逃離杭州。
不過,在離開之時,有聽到杭州驚天動地的雷鳴之聲。還看到位于杭州靈峰山的駐軍營寨突然起火,應該是有賊匪對此營寨發動攻擊。
因為急著回來報信,薩都剌也沒敢去探究。”
急著回來報信?這薩都剌逃命的本事倒是不小!
安童腹誹著,但也不得不在心里認真地分析這突然出現的消息。
公然攻擊杭州駐軍,已同造反。看來杭州形勢的嚴重性,已經遠遠超自己的估計。
“薩都剌,這是個回回人?”忽必烈問道。
“是的。”
“帶他來見我。”
“是!”
不得不說,薩都剌此人運氣真是不錯。憑此密信,可保他平步青云。而且被皇帝欽點的官員,前途不可限量!
“另外……”忽必烈暈暈沉沉的目光中,突然暴出一絲的精光。
眾人心里一緊,全都恭然而立,齊聲應道:“謹遵汗王之令!”
“立時派人到直沽沿海邊,尋找賀勝的行蹤。”
“是!”怯薛長月赤察兒應道。
“八百里加急,安排人立時前往杭州,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就算是在草原沒有山河阻隔,再快的傳遞速度一天也到不了八百里。通過每個站赤,換馬不換人,每天極致的傳遞速度,不過四百余里。
八百里加急,只是一個大概的稱呼,意為最高等級的傳遞標準。
月赤察兒心里一緊,杭州的事件,有這么嚴重嗎?
“通知武昌水軍、江州水軍、江陰水軍,順江而下,全面戒備。”
武昌水軍與江州水軍,分別把守洞庭湖口與鄱陽湖口。江陰水軍分駐江陰、鎮江與集慶。
這三支駐扎于長江沿線的水軍,其船只與士卒,大多來自故宋降兵。這么多年下來,無戰無打的情況下,軍備松弛,兵將懈怠,甚至連軍費都被削減到了極致。維持水軍日常開支的,除了長江兩岸渡口的往來運輸,便是沿線的驛站。
其實不止是這三處水軍如此,國朝所有的水軍基本都是這種狀況。
戰力最強的故宋水軍,早已送到日本填臺風去。
戰力次等蒲家水軍,也已葬送在南海。
月赤察兒頭皮略覺發麻,這樣的水軍還能打得了仗嗎?
不過甄鑫手頭應該也沒多少支水軍,用人堆應該可以堆得過他們吧?
質量不行,只能以數量取勝。
而且皇帝這意思,應該還沒馬上開打,給幾個月時間,也許可以練出數支能戰的水軍。
月赤察兒心里掠過一絲茫然,無敵于天下的蒙古軍隊,怎么突然間就捉襟見肘了?
“令——”忽必烈的口氣突然一頓,似乎現出猶豫的神色。
諸位大臣低頭靜候片刻,才聽到他繼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