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冷冷說道:“身為蒙古王子,卻跟漢人學這些溜須拍馬、拐彎抹角的手段,我看你也沒必要當這個王子了!”
呃……
老爺子還在生氣?
松山眼睛瞟向南必,南必卻不言不語,只是一心一意地用自己肥碩的上半身伺候著忽必烈。
要是我奶奶還在,她哪里舍得我受這種委屈!
松山不由氣苦。
這個可惡的女人,年齡與自己相仿,卻還得讓自己叫她祖母。總有一天,得將她……
“哼!”
忽必烈哼了一聲,嚇得松山立即趴伏在地。
“人呢?”
松山頭也不敢抬,悶聲答道:“孫兒去了江南,找到甄鑫并傳了旨意,他……”
“我問你,人呢?”
“他,他他……”松山一緊張,話又有些不利索。
“嗯?”
“甄、甄鑫日前,已到直、直沽……正在安、安排,白傘蓋……佛事的相、相關準備事宜……”
忽必烈冷冷地看向松山。
顧不得擦去額頭冒出的冷汗,松山咬著牙,總算一口氣說了一整句完整的話:“沒有皇帝召見,甄鑫不敢私自前來。”
“不敢么?”忽必烈喃喃說道,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咀嚼松山所說的真偽。
松山心跳驟然加速。
自己領旨南下,不就為了把甄鑫帶回大都嗎?
那還要等皇帝的什么旨意?急切之中想出的這個借口,似乎漏洞很大啊!
還未等松山平復下急速的心跳,忽必烈又淡淡地說道:“說說吧。”
說說?
你讓我說什么?
甄鑫的現狀?
我對甄鑫的看法?
白傘蓋佛事的準備情況?
江南的風土人情?
松山一臉迷糊地抬起頭,又偷偷瞥向忽必烈,卻得不到任何的暗示。
說我不像蒙古人?天下間最不像蒙古人的蒙古人,正是你啊,我的汗王祖父!
念頭一閃而過,松山可沒敢在這時候把腦子浪費在腹誹之上。
“日月島的兵員數量不算多,我的估算是,不會超過兩萬。戰力也不算強,多是水匪山賊。只是水軍的船只,確實不少。嗯,還是火炮,對,火炮!”
忽必烈沉默不語。
松山只能繼續往下說:“不過,孫兒看那些火炮,對水上的船只確實殺傷力極強,但其威力還沒達到可以攻破城墻的地步。”
忽必烈似乎微微頷首。
松山立時大受鼓舞,直起腰說道:“江南愿意跟隨日月島軍的人不少,但是也不見得會有人敢公然跟其反抗朝廷。現在之所以聲勢越來越大,主要是因為、呃……甄鑫的身份……”
忽必烈微閉的雙目突然睜開,精光一閃而過。
我,我說錯啥了?
松山茫然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忽必烈被花白胡須掩蓋的嘴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