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屬驢的?”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在身邊響起。
卟——咳、咳——
李二牛差點被自己嗆死,轉過頭,才看到坐在角落里的甄鑫。
“哎呀,甄公子啊……你怎么坐這一聲不吭,跟……咳、咳……那啥似的……”
“那你想讓我坐哪?”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李二牛又咳了許多聲,總算找回自己的憨笑,細聲問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甄鑫對著身邊的椅子點了點下巴。
李二牛舉袖抹凈嘴角,一屁股坐下。
“你帶給我的趙復信件,是他臨終時寫的?”
“是啊!”李二牛點點頭。
“你看著他死了?”
“沒有啊,我急著送信過來,哪有空等他死。”
“那,你怎么知道,他臨終了?”甄鑫一字一頓地問道,語氣已有不善。
李二牛被盯得腦子瞬間便糊了。
我為什么要知道他臨終了?這跟我送信過來有關系嗎?
“他、他……趙先生自己說,準備臨終了……”
“你離開時,他身體如何?”
“看上去還是挺結實的,還能在他家的田園里干活。”
“沒有身患絕癥?”
“看不出來……”
甄鑫扶額長嘆。
一個八十歲的老頭,臨終前寫了封遺書讓人送來,這應當算是件很正常的事吧?
誰又會去琢磨這老頭的“臨終”,到底是怎么個“終”法?
到今天,他終了嗎?
甄鑫估計,差不多該是涼透了。
也許趙復寫這信時,心里還存著一絲希望,希望我可以原諒他,希望我可以看得懂他的暗示,希望我立即派人回大都,讓他剎住臨終的腳步。
可他娘的,誰會有心思去參透跟他這莫名其妙的文字游戲?
八十歲的老頭,活得跟個十八歲的幽怨少婦似的!
只是趙復大概沒有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白天我得不停地開會,晚上還得應付兩個新婚的嬌娘,恨不得一天掰成四天來用。
根本騰不出時間,更騰不出精力來琢磨他彎彎繞繞的情緒。
終究是大意了!
當然,也是因為我心底始終沒有完全消除對趙復的怨憤,而在潛意識之中不去深究他的求死之心。
直到今日,重新翻出趙復的信件時,才發現了問題。
這問題,有些麻煩!
趙復所謂的“臨終”,并不是希望得到我的原諒,而是在等著我對他那個計劃的答復。
這么長時間不見回復,這個準備臨終的老頭,想來是準備畢其身于一役了。
還好,哪怕趙復在死前發動這個計劃,還是給自己留下應付的時間。
只是,這個村子卻是不能再待下去。而且,整個村子的村民,都得想辦法遷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