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梁挑了挑眉毛,興致盎然的看著他。
“說來聽聽,怪在哪?”
周鵬將照片推到他面前,指著那尊大圣歡喜天的造像。
“新,整個造像呈現出來的狀態,宛如剛剛打磨完成,整體不僅沒有寶光呈現,反倒呈現出賊光陣陣。”
“尤其是這里,極為清楚。”
周鵬指了下那僅有的反光點。
“正常來說,無論玉石又或者銅制品又或者是瓷器,甚至其他種種,歷經幾百甚至上千年,不管地下深埋還是歷代相傳,氧化以及老化都是必不可少的。”
“以這尊造像的紋飾來看,最少也是一千多年前的物件。”
“可這尊造像,起碼在照片上,看不出任何歷經千年老化的痕跡。”
“這就是最怪異的地方,古玩鑒定向來講究一點疑斃所有,所以無論是誰但從這點入手就可以完全斃掉了。”
古玩的鑒定,但凡有一絲疑點,便可以否定所有認為正確的地方。
原因很簡單,造假者是處心積慮要仿造成古物應有的特征。
但無論如何努力,古物上的變化甚多,總有暴露不足的地方。
故而只需要一個疑點,全盤皆否。
祁梁身為鑒定大家,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只是見周鵬如此說,臉上浮現出一抹失望之色。
仿佛,他很不希望被否,像極了那些學不到家被打眼的初級古玩愛好者。
“這么說,你不看好這尊造像了?”祁梁問道。
“不,恰恰相反。”周鵬微微一笑,“我反倒非常看好。”
這自相矛盾的話,讓祁梁和宋如冰一起愣住。
“你剛不還說造像新的好像剛打磨出來的嗎?”
宋如冰不解問道:“怎么又看好了?”
她雖然眼力一般,卻也知道一言而否的道理,更加奇怪。
同樣,祁梁那失望的神色立即轉變作期盼,等待著回答。
“我剛才的確是這么說的,但還有一個原因可以將以上所述推翻。”
“那就是……真空保存!”
“這個說法或許有些無稽之談,甚至概率低到無法相信,但不能不考慮這個原因。”
周鵬頓了頓,似乎說的有些口干,拿起茶杯一口飲盡。
“在古代,想要抽真空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但不代表真的做不到,某種特定條件下因為某個特殊舉動,也許有這種概率。”
“所謂的包漿老化,其實都是氧化的表現,如果真空保存,那便可以達到這個條件。”
“別問我什么條件,因為我也不知道。”
周鵬攤攤手,一臉的無可奈何。
的確,古代想要抽真空,極為困難,甚至可以說是無法做到。
如果不是邪眼的躍躍欲試,周鵬直接就斷新了。
現在,他也只能用這種說法來解釋。
當然,他還有另一個論據支撐。
“最重要的,是另外一點,便是這尊造像的開臉以及韻味。”
“古韻這種東西,只能靠經驗積累,用眼睛辨別,且說不出任何科學依據,這個不去討論,但開臉卻絕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