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太步履蹣跚地走出警局,陽光刺眼,卻照不暖她冰冷的心。
街上的喧鬧聲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嗡嗡作響,與她此刻的絕望格格不入。她茫然四顧,街角的包子鋪熱氣騰騰,孩子們追逐嬉戲,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那扇冰冷的鐵門和兒子決絕的背影。
一輛綠皮卡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卷起一陣塵土,嗆得她咳嗽不止。她扶著路邊的電線桿,佝僂著身子,像一株被風雨摧殘的老樹。
岳老太沮喪地回到家,兒媳正坐在客廳里發呆,神情冷漠。看到岳老太回來,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沒有話。孫女坐在一旁寫作業,不時抬頭看看母親和奶奶,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我今去見建國了,你不問問我,建國還好嗎,受了什么苦,在警局過得怎么樣?”岳老太顫抖著聲音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乞求。
“我為什么要問!”,兒媳冷笑一聲,語氣尖酸刻薄:“還能怎么樣?這都是他王建國自作自受!”她拿起桌上的蘋果狠狠地咬了一口,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在發泄心中的怨氣。
“那你就不想什么,就不想對建國些什么,我下次去見他的時候帶給他。”岳老太不死心,繼續追問。
兒媳放下手中的蘋果,目光冰冷地盯著岳老太:“什么?什么你又能改變什么?他什么也沒,就他自己做的,跟別人沒關系!人,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你還想讓這個家好好的是個家,那就以后別再去見你兒子,在我和你孫女面前也不要再提他!”
完這句話后,兒媳將吃了一半的蘋果狠狠摔倒茶幾上,便走回臥室,又將門重重的合上。
岳老太長嘆一口氣,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淚水無聲地滑落。孫女放下手中的筆,走到岳老太身邊,輕輕地抱住她,輕聲地安慰著。“奶奶,奶奶!”
客廳里一片寂靜,只有岳老太和孫女壓抑的啜泣聲。
窗外,幾只麻雀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著,仿佛在嘲笑她的無能為力。
王建國回到留置室以后,懊惱地一拳砸在墻上,鮮血順著墻皮流了下來,在灰白的墻面上格外刺目。他頹然地滑坐在地上,抱著頭,痛苦地呻吟著。
巡邏的干警看到這一幕,只是無奈地搖搖頭,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冰冷的月光透過鐵窗照射進來,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王建國靠著冰冷的墻,蜷縮在角落里,一夜未眠,這時這個中年男人就像一個失去保護的孩子一般脆弱。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著母親蒼老的面容和妻子憤怒的眼神,悔恨和絕望交織在一起,像一把鋒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割裂著他的心。
當晚,葛原的辦公室里,煙霧繚繞。
焦文運將王建國母子相見的情況詳細地匯報給了葛原。
“王建國可了什么不該的,做了什么不該做的?”葛原彈憐手中的煙灰,眼神銳利地盯著焦文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