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他叫了凌云進來,讓他送沈微慈走。
沈微慈抬頭見著宋璋堅持的神情,淚眼婆娑,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她跟在凌云身后出到外頭,寒風吹得她搖搖欲墜,連踩在地上的步子都有些不穩。
連怎么上了馬車都是恍恍惚惚的。
馬車里沒有炭火,但凌云給沈微慈懷里塞了一個湯婆子。
馬車內的墊子柔軟,隨著馬車緩緩前進,她的身體疲憊的倒了下去。
到了青州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后的半夜。
沈微慈在一片喧囂中醒來。
她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婦人擔憂的臉龐。
這個婦人有些年輕,盤著婦人的發髻,是陌生的面孔。
她第一句話便是擔心的關切:“弟妹,你怎么樣了?”
沈微慈的頭腦空白,外頭的火光明亮,面前婦人的臉龐背著光,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她從眩暈與頭疼中強撐起精神,思緒開始回籠,她干啞的嗓音里喊了一聲:“大嫂。”
譚氏點點頭,伸手去將沈微慈扶起來。
她看著沈微慈蒼白的面孔,在薄紗下若隱若現,昏暗中她看不清沈微慈的具體容貌,但卻能感受到她的疲憊:“四弟妹,我先帶你去房里休息。”
沈微慈在譚氏的攙扶下才站起了身。
她的步子搖搖晃晃,頭疼的厲害。
眼前的略過的一切東西都仿佛是在幻境中。
耳邊傳來譚氏溫和的聲音:“娪丫頭已經睡了,她昨天一直吵著要見你和宋璋,她哥哥哄著她,陪她玩,好久才哄好。”
“我估摸著她沒睡多久,也就沒有叫醒她了。”
“她屋子里的嬤嬤陪著她的,弟妹別擔心,等明早我就帶你去見她。”
沈微慈頓住步子,看向身邊的婦人:“大嫂,謝謝你。”
譚氏這才借著燈籠的光線往沈微慈臉上打量幾眼。
身上從領口都沾染上了一些血跡,薄薄的白紗裹著她的發絲,依稀可以看到她烏發凌亂。
蒼白的臉頰上也染上了寄出血點,仿佛是吸了血的白玉。
將她那張本就絕色的臉龐襯得凄艷凄楚,驚心動魄。
她在失神中嘆息一聲:“不是什么大事。”
說著她又看著沈微慈,眼底是同情,握緊沈微慈的手:“我知道你也受了許多苦。”
這些話,自然是不想被人提起來的。
譚氏聽了宋淮安說的沈微慈的經歷,讓她不許再提。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時候,她立馬又挑開話:"我看你衣裳臟了,待會兒我讓人送熱水過去,等沐浴完再睡吧。"
沈微慈嗯了一聲,在夜色中點頭。
廊下的涼風吹來,將她臉上的薄紗都吹拂到了她的臉上。
譚氏走在沈微慈的身側,又對著身邊的下人吩咐著要去準備的東西。
接著她走到一處房門前,推開房門看向沈微慈:“弟妹就先住在這里就是。”
“等明日吾丫頭醒了,你們再住一個房間也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