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他叫兩個人一起扶著昏過去的宋璋進去,等到將宋璋放在床榻上的時候,趕緊叫郎中來看。
郎中在里面看的時候,凌云和沈微慈站在外頭。
凌云如實對沈微慈道:“將軍身上的傷其實很厲害,李容山是下了死手要讓將軍死的,箭上的都是劇毒。”
“本來將軍早有防備,早吃了玉林先生給他的解毒丸。”
”那解毒丸雖然管用,但對劇毒也不能完全解。”
“但是將軍為了救夫人拖了太長時間,體內的毒傷了內臟,現在就等著玉林先生趕緊過來診治,我們的人去了,這兩天就快到了。”
“將軍之前提前吩咐了,不能讓我們告訴夫人,讓夫人擔心,所以一直瞞著。”
沈微慈沒想到宋璋的傷竟然這樣嚴重,他在自己面前那絲毫沒事的樣子也全是裝的。
難怪他要急著送自己走。
郎中從里面出來,看了看凌云,一臉嘆息:“釋了針,現在應該好些了。”
”只是毒素太厲害,現在只能先壓制著。“
沈微慈往里面去,見著宋璋無聲無息睡在那里,默默握緊他的手。
她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半夜時宋璋忽然撐坐起身,口中的血全嘔在了沈微慈的身上。
臉上也沾染了溫熱,血腥撲鼻。
沈微慈怔怔托著宋璋的身子,低頭看著入目的血色,又趕忙大喊著讓凌云去喊郎中。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從嘔血中強撐一絲力氣的宋璋,抬眼看向坐在床沿邊上落淚的沈微慈。
她低著頭,淚光閃爍,發絲凌亂。
頭上的發巾落了一半,露出發上的銀簪,淚水如斷鏈的珠子。
一直都是這樣容易落淚,柔弱又堅韌的樣子。
他喘息一聲,握著她的手,拉著她在自己面前:“怎么不走?”
沈微慈淚水落到宋璋衣襟上,哽咽:“我舍不得你。”
宋璋嘆息,手指想要將沈微慈臉上的血跡擦開,卻早已干涸。
他手指眷念在她皮膚上的每一寸,又沙啞開口:“微慈,現在就走。”
“玉林很快就來了,我沒事。”
沈微慈含淚抬頭:“你傷成這樣,我怎么走。”
宋璋咽下嘴里的血腥:“我不會有事的,這里不是你留的地方。”
沈微慈眼前模糊:“你在這里,便是我留的地方。”
“我是你的妻,我該照顧你,與你在一起的。”
“不管你出什么事,我都與你一起。”
宋璋只覺得眼眶紅了一下,卻依舊堅持:“微慈,你必須走。”
“金人隨時可能會打進來,到時候我顧及不到你。”
說著宋璋握緊沈微慈的手:“微慈,聽話,我一定好好回來見你。”
“你照顧好阿娪就好。”
沈微慈的手指顫抖。
她知道他是冒著那樣大的危險救出她,又受了這么重的傷的。
她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低頭埋在宋璋懷里,沈微慈柔軟發絲盡數落下去,細細沙啞聲哽咽:“我走了,你怎么辦?”
宋璋將手放在沈微慈單薄后背上:“我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