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警察叔叔放了我父親,他這一生已經夠苦了,母親那么早就離開了我們,是他一個人將我們辛苦拉扯到這么大,其中的艱辛常人根本無法想象。”
“我反正已經成了殘疾,活在這世上只會拖累我父親,但我大姐現在神志不清,她還需要人照顧,父親絕不能有事,他被關起來或者被槍斃,死的不是我父親一個人,而是我們一家三口!”
周志高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根根銀針穿透,那種鉆心的痛使他呼吸艱難。
是啊!
現在楊志強并不是代表他一個人,如果他倒下了,跟著他一起死亡的還有他的大女兒和小兒子,沒有楊志強的照顧,他們肯定活不了太長時間。
周志高在長福鎮的時候,也許能照顧到他們,可周志高是必然要離開的人,他這個鎮委書記當不了太久,有著更加廣闊的未來,就算周志高愿意幫忙,卻也不能因為這對姐弟倆放棄成千上萬,正在受苦遭受磨難的群眾。
這就像火車正常軌道上有兩人被綁在上面,行駛過去會壓死這兩人,若是換軌道卻要讓整個火車上的人喪生,包括自己也沒有活路,只要是個正常人心中其實都有了答案。
無非是一個考驗人性的選擇,為了他人自己犧牲,再帶著數量高達成百上千的火車旅客一起死,孰輕孰重傻子也分得清,也不知道哪個腦殘想出來的這種問題,難道就是為了勾出人性丑惡來滿足自己的變態嗜好?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的父親,我知道楊叔曾保家衛國,他為這個國家和群眾付出了太多。”周志高開口了,第一句話就讓殘疾青年心中稍穩。
“現在楊叔殺了一個惡霸,我需要為他做點事,讓這件殺人事件變成為民除害,你們雖然是楊叔的子女,同時你們也是受害者,楊叔會把趙利和那個惡霸殺死,也是因為你們受到了欺凌。”
“所以你到時候需要出庭作證,我會安排人帶你去法院,至于你大姐不用擔心,同樣會有專門的人照看,先進屋吧,我要在你父親房間里找到一個筆記本,以前你父親不想麻煩自己的戰友,怕欠下無法償還的人情。”
“是我說服了你們父親,讓他明白一個道理,要是他不在,你和你大姐根本沒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哪怕鎮政府能照顧你們,可人都是會變的,更何況久病床前無孝子,外人又如何將你們當自己親人一樣照顧?”
“方文同志,我們先將他抬到那邊的床上休息,然后再找記錄了聯系方式的筆記本。”
在二人合力下,殘疾青年被抬到床上,周志高進楊志強房間尋找,不多時周志高手中多了一個筆記本,他掏出手機撥打過去。
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要是換在十幾年后詐騙橫行的時代,大家根本懶得理會,不過當前是二零零四年,就連手機都沒有普及,除了在外工作者,還有周志高這樣的體制內成員,普通民眾仍舊是用座機比較多。
甚至就連座機,也不是家家戶戶有,一個村就那么幾戶人家裝了座機。
深吸一口氣,周志高找到了葉衛國的聯系方式,竟然是一個手機號碼并非座機號碼,而且號碼有著幾次更改,別的戰友同樣如此,就算楊志強很少與戰友們聯系,因為他是回到農村務農,他的戰友們大部隊是當上了領導干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