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徐寧一黨聚在燕駙馬的山莊里密談。
戶部尚書郭永長著急道:“清溪村的地不讓劃了,讓盧青接手馬上建書院。”
“皇上還命陸尚徹查興旺街的圈地案。勢必要查清,為什么從兩千畝劃到了六千畝。”
“這樣查下去誰能脫身?我看皇上就是誠心針對我們!”
禮部尚書高策看向徐寧,見徐寧不說話,便出聲道:“這算什么事?”
“我聽說,劉澤手里有我們入資的賬本。今日周堂奉命查抄劉府,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呢。”
“一旦賬本暴露,清溪村之事,等同于我們也是黑手。”
眾人一聽,都著急起來。
“怎么會有賬本呢,哪個傻子提議的?”
“現在好了,團滅。”
“就是說啊,這提前入資的事本就不光彩,劉澤竟然還有賬本?”
“這他娘的,不是害人嗎?”
“夠了。都聽我說。”徐寧開口。
眾人全都望向他,想著都是因為他兒子和劉澤惹出來的禍事,心里堆積了不少怨氣,但此時他們別無選擇。
徐寧道:“我之前看過書院的圖紙,六百畝根本不夠建兩座書院。”
“皇上為了清溪村百來戶村民,就置京都學子于不顧,這是不妥的。”
“難不成學子的前程還比不上那些村民?”
“等明日,讓學子們聯名請愿,上街去鬧一鬧。到時候皇上煩了,大家好再勸勸,清溪村圈地的事情勢在必行。”
“至于劉澤的賬本,更不用擔心。除非……他想讓他的子女陪葬。”
眾人瞬間一凜,都不敢再多言了。與此同時,他們也看清了徐寧的狠辣。
安撫完他們,徐寧就讓他們散了。
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燕駙馬的身影。
他起身想去尋,剛打開房門,就看見太子赫然在外。
徐寧目光一瞇,連忙躬身道:“殿下來了。”
太子走進去,淡淡道:“我去找過盧青了。”
“圈地的事情,歷年都有發生。鄉野之地,甚至于會有老百姓爭相出地,因為那些地價不過五兩,有些甚至于只能賤賣三兩。”
“可朝廷歷來給的都是六兩,所以多出來地,就會尋官員或富商接手,建山莊宅院用,怡情養性。”
“這稱之為舊例。”
“但……自從劉澤接手興旺街的圈地的事。卻先收取錢財,以他人之需為朝廷之需,不斷擴大圈地,以至于兩千畝劃到六千畝,我說的可對?”
徐寧不慌不忙道:“當時建興旺街,是遷民之舉。街道建得越寬越好,這是惠民的好事。”
“就算有官員真的順手買了地建房,那也是老百姓們點頭同意的,否則早就鬧起來了。”
“太子不必憂心,興旺街已經熱鬧起來了,這對清溪村的百姓而言,也是好事。”
“至少他們賣菜賣瓜果時,不用再遠遠背進菜市。”
太子擺了擺手,抬眸直視徐寧道:“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岳父,這里沒有外人了。”
“你就跟我說句實話,你在興旺街圈地案中貪污了沒有?”
徐寧平靜地回望著太子,那雙深幽幽的眼眸里,波瀾不驚。
“沒有。”
太子笑了,起身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實話說吧,今日我單獨去求見我父皇了,為了給徐茂求情。”
“可他老人家跟我說,我能給死人求情的機會只有一次,能不用就不用了。”
“免得下一次,真有想救的人,卻沒有機會了。”
徐寧眼眸波動了一下,不知道是震驚還是不安。
太子卻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道:“興旺街的案子既然岳父沒有伸手,那就讓他們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