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朝堂上風波不斷。
王衡舌戰百官,越挫越勇,罵得徐寧黨連頭都不敢抬。
皇上感嘆王衡忠勇,又念王家冤案,他無辜被貶,故而直接提拔他為工部侍郎,頂替了原劉澤的官位。
一時間,朝野激蕩不已。
徐寧黨有心阻止,可王衡越罵越兇,將他們和劉澤的勾當反復念道,嚇得他們不敢多言。
其余人眼看終于有一個不怕死的硬剛徐寧黨,都暗暗看笑話,恨不得王衡永遠坐穩侍郎之位。
于是乎,王家又有人做官了。
太子到是沒有多大反,晉王卻覺得心里堵得慌。
他和王瑩的婚事已經不成了,這個時候王家崛起,意味著他無法拉攏,心里可不憋得難受?
反倒是寧王,當著眾臣的面表示,十分欣賞王衡耿直的性子,希望以后可以多多走動。
皇上的目光一直在徐寧的身上打轉,看他煽動黨羽把劉澤往死里參,便當場叫來劉澤對質。
結局自然是劉澤慘敗,因為他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來證明,是徐寧主使他收取錢財,替百官主使劃地的。
皇上見劉澤被群攻,慘兮兮的,哭得眼淚都干了。
唇邊囁嚅著,身體陣陣發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便出聲道:“既然眾愛卿都不承認給劉澤錢,那劉澤就構不成貪污受賄,自然也就不能往死里判。”
“更何況,那調兵之人是徐茂,雖說受劉澤的逼迫,可劉澤不承認啊。”
“諸位愛卿也拿不出新的證據來。”
“既如此,劉澤削職流放,其妻兒同罪,一同離京。”
徐寧怎可這樣放過劉澤,當即道:“皇上,劉澤火燒清溪村,造成災民上百。其家雖被抄,可忠勇侯劉洪,利用其弟名義斂財,收取商人紋銀過萬,有賬可查。”
“求皇上連同劉洪一同處置,不可姑息。”
這是不給劉家留后路了。
果然得罪了徐寧,沒有好下場。
此時的劉澤也驚恐地看向徐寧,怒聲道:“徐寧,你想要我的命還不夠,連我家人也不肯放過,你還是人嗎?”
徐寧義正詞嚴道:“我說的乃是事實,可以求證。”
皇上嘲諷道:“劉澤也有賬可查你們,怎么不見你們承認?”
徐寧從容道:“劉澤的賬,不過是他自己記錄,根本是誣陷。但劉洪的賬本,卻有商人簽字畫押,可為實證。”
“兩者不可同語。”
果然啊,填補了大窟窿,說話底氣都足了。
皇上眼眸一寒,漠然道:“既如此,那就收回忠勇侯府爵位,一同查抄流放。”
“此番事,劉澤罪無可赦,但你徐寧也不見得無辜,你兒子更是罪大惡極。”
“從今日起,罷免徐寧首輔之位,改高策擔任首輔之職。”
“退朝。”
皇上說完,不給眾臣反應的機會,便直接走了。
徐寧呆愣在原地,面色鐵青,眼眸赤紅。
皇上果真遷怒到他。
他抬頭看向太子,見太子垂眸不語,心中暗恨。
眾人轉而恭喜高策,高策受寵若驚,連聲道謝。
劉澤被拉出去時,他死死地盯著徐寧,放肆笑道:“這次的事,天知地知,眾臣知。你知我知,圣上知。”
“徐寧,我若身死,必將回魂跟隨,看你囂張到幾時。”
侍衛把劉澤拖走。
王衡跟在他的身后,嘲諷道:“大家都知道有個屁用,人家臉皮厚就是不承認。”
“不過也算是學到了,下一次再記賬本,記得找本人簽字畫押。”
“否則,就得跟你一樣,活生生的替罪羊,死不瞑目。”
劉澤氣得險些昏死過去。
徐寧緊接著跟出來,目光陰沉沉地瞪著王衡。
王衡似有所感,回頭,朝徐寧惡語相向。
“看什么看,奸人,惡賊。可恨我這次沒有搬倒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弄死你。”
“不過貼補進幾十萬兩的滋味不好受吧?叫你貪,遲早十倍吐出來。”
“吐得你傾家蕩產!”
“你……”徐寧氣得捏緊拳頭,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王衡肆無忌憚道:“怎么?有膽子做還怕別人說?”
“如今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你是什么貨色?”
“徐寧,承認吧,你就是個卑鄙無恥齷齪下流的小人!”
“我王衡此生,與你不共戴天!”
徐寧被氣得當場噴血,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身邊的人連忙攙扶,太子明明離得很近,卻沒有動手。
腦袋里不停地回蕩著王衡的話:“貼補進幾十萬兩?”
真的有這么多?
他再次看向徐寧,明明徐寧已經痛苦至極,而且面色慘白。
可他卻不想理會。
自從知道徐寧的真面目以后,他對這個人……已經沒有半分敬意了。甚至于,格外厭惡!
太子抬腳,大步走了。
徐寧看見太子離開的背影,一口氣上不來,當場昏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