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四擔心道:“可徐寧的人在殺萬臨,郁鴻振會不知道嗎?”
秦韻道:“狡兔死走狗烹,徐寧怎么說也是朝廷大員,殺鷹犬這種事情,他不會說出去的。”
“而且萬臨能活著,不僅僅是跳水消失那么簡單,你怎么知道,他沒有賄賂徐寧身邊的人?”
“此人如狐貍,早早就為自己安排了后路,但他也算是能人,絕不甘心一輩子隱姓埋名,你大可亮明身份去接觸。”
“一則是為了消除他的疑慮,二則,你若能收服他,以后你們錢家的生意在江南一代,會十分順利。”
錢四明白了,這一仗若是能贏,他們錢家會更上一層樓。
想到以往秦老夫人算無遺策,錢四絲毫沒有顧慮,馬上問道:“那我什么時候出京?接觸到郁鴻振以后,要做什么?”
秦韻道:“出京的時間你自己定,越快越好。見到郁鴻振后,取得他的信任。”
“入秋后,朝廷會往邊關派送糧草,這批糧草要押往邊關,但到了郁鴻振的總督府,朝廷就不管了。”
“一般情況,郁鴻振會扣押一段時間,以新糧換舊糧,賺足差價后,才會放糧草往邊關去。”
“對上對下的解釋,都是大雪封路,陰雨連天,橋梁垮塌,需要修路等等。”
“這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在臘月把糧草送到,一般問題也不大。”
“可那是沒有戰亂的時候,如果今年突發戰亂,糧草消耗大,就必須在臘月之前把糧草送到,否則軍心渙散,嚴重就會導致兵敗,后果不堪設想。”
錢四聽得心驚,詢問道:“郁鴻振應該不敢扣押糧草吧?萬一朝廷追究,他可是死罪!”
秦韻道:“如果前方兵敗,他就得帶兵增援,如果他還打了勝仗呢?”
錢四唇瓣囁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秦韻接著道:“到時候他就會說,前方兵敗與糧草無關,而是出了內應,亦或者,是守城將領指揮失策,所以才導致兵敗。”
“朝廷會派人追究的兵敗,但若是關鍵人物都死了,功過就由勝利者來抒寫了。”
錢四明白了,但內心依舊震驚,他不安地問道:“老夫人怎么知道,今年會大打仗呢?”
秦韻道:“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徐寧卑鄙無恥。為了奪取兵權穩固地位,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讓你去,也并非一定會打仗,只是未雨綢繆,我們提前做好準備。”
錢四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如果打仗,我便可以從郁鴻振的手里把糧草運到邊關去。”
秦韻道:“盡可能在那之前,就讓他知道,你是做糧食生意的。”
“這樣,他置換新舊糧價的時候,第一個會想到你。”
“如果他掙了你的錢,就會想辦法讓你把米運走,那個時候,你才能拿到他給你的通關文書。”
“而且,他決計想不到,你會白白把糧食送往邊關,畢竟所有糧草加起來,沒有一二百萬兩可不行。”
“一二百萬兩?”錢四呢喃,突然想到什么,一臉震驚道:“莫不是您老人家要拿之前的分紅……”
秦韻笑著阻攔了他的話,并點了點頭道:“正是這個用處。”
錢四徹底坐不住了,猛地站起來,一臉崇拜道:“老夫人,那您是從那個時候就想到這些事情的?”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您怎么能想那么遠的事呢?”
秦韻沒有回答,而是從身上取下一個玉佩,將它遞給錢四道:“因為守城將軍蕭展鵬是我的女婿。”
“徐寧若想要兵權,又要拿人祭天,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這是皇上賜給我的玉佩,他見過的,你帶去到時候說不定能用得上。”
“我那女婿是個厲害的,知道你是我派去的人,一定不會懷疑你。”
“到時候你們聯手,打得敵國落花流水,爭取掙下不世之功。”
錢四聽完,整個人都驚呆住了。
他不敢置信道:“如果真的那樣,那我豈不是會名留青史?”
秦韻道:“是有這個可能。”
“而且應該會以大魏第一商人留名青史。”
“事后,你還可以用京商會之名為眾人請功,以此來穩固你們錢家的地位。”
錢四整個被說服了,這能不能干?
這必須能干,而且要好好地干,不留余力地干!
別的不說,真的能以“京商會”之名為眾商人請功,那錢家地位必定水漲船高,已經可以和士族相提并論了。
那是多了不得的事情啊!
錢四緊緊握住玉佩,目光猩紅又灼熱道:“我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