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一塊十八世紀日本金箔六曲屏風,到了臥室。
謝昭打開衣櫥的門:“我剛才整理衣服,看到這里面也有個有趣的設計。”
拔開掛著的衣服,衣櫥里竟然還有一道上鎖的門,鎖是張著一口獠牙的怪獸。
“沒錯,這也是幾世紀前就有的。通過衣櫥里的門,您可以到隔壁房間。”
“這有什么用?貴族偷情?”
管家挑眉:“也許,這種古老的別墅多的是暗門密道。”
“隔壁住著誰?”謝昭問。
“空房間,平時放雜貨的。”管家說,“所有賓客都住滿了,都知道您喜歡安靜,肯定不會安排人住您隔壁。”
謝昭垂眸,很好,一切都按她的計劃進行著。
“那么您先休息,有需要搖鈴就行。”
等管家走后,謝昭走進衣柜。
舊鎖并不難開,把發針輕輕一扭就聽見啪噠的聲音。
她正要推開這扇門,正門的門鈴響了。
謝昭重新上鎖,轉身去開門,黑緞面平底鞋踩在手工羊毛地毯上悄無聲息。
“謝總。”
門開了,她的仇人陳彬浩和他的未婚妻索菲亞站在門口。
“幸好你來了!”索菲亞撲上來摟住她。
流言說陳彬浩那個畜生為了追求她害死姐姐,而她不顧家族反對硬要嫁給丑聞纏身的他。
這對羅密歐與朱麗葉抗爭了十二年終于要結婚了。
謝昭與他們熱烈擁抱。
“現在公司有危難,那些所謂的朋友都大難臨頭各自飛。”陳彬浩說,“幸虧我們還有謝總這樣可靠的投資人。”
謝昭微笑:“老朋友之間何必客氣,請進。”
“看到今天的股價了嗎?”謝昭問。
因為是夏季,客廳里胡桃木的矮桌換成了鍍金邊的玻璃茶幾,水晶花瓶里插了檸檬色,奶油色的大麗花束。
謝昭半臥在銅綠色的沙發上,請他們坐。
“我不想這么早就看恐怖片。”陳彬浩說。
怎么能不看呢,她可是導演。
“鬧到這個地步都是空頭為了壓低股價惡意污蔑我們。”他說。
自從做空機構發布了56頁的匿名做空報告,公司股價暴跌,市值蒸發。
報告主要指控樂乾集團涉嫌財務數據造假,惡意隱瞞負債嚴重,稱樂乾的股價有80的下跌空間。
“華爾街資本聞到血味就會傾巢出動。”他嘆氣道,“接下來恐怕會集中做空。”
謝昭蹙眉好似關切:“集中做空會讓債券價格也大跌,標普已將你們公司前景已經調整成了負面,接下來你們的債務危機會更不樂觀。”她停了停:“銀行怎么說?”
陳彬浩搖頭。由于公司陷入財務欺詐的指控,違反了之前的貸款協議,銀行提前催債,并且沒有銀行愿意在此時重新貸款給他們。
索菲亞嘆氣:“還有sec—”
“寶貝。”陳彬浩立刻止住了她的話:“我們在談正事,去給我們拿點酒好嗎?”
她順從地起身。
不必說謝昭也心知肚明,sec(美國證交會)也會介入調查樂乾的財務造假指控是否是事實,如果屬實他們會面臨罰款甚至刑事指控。
“你怎么看?”他求助地看謝昭。
獵物已被逼入絕境,慌不擇路向她求救。
謝昭低聲道:“說實話你們財務狀況很不妙,這幾年依賴高杠桿模式快速擴張,恐怕現在資金鏈緊張?”
陳彬浩垂頭默認。
“倘若銀行貸款肯撐著還好,若是不肯繼續放貸——”
“但是你可以投資吧?”陳彬浩向前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