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斑駁地灑落在書房的案幾上。厲玨琰身著一襲玄色長袍,身姿筆挺,正全神貫注地批閱著軍中事務。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眼前這堆積如山的公文。忽的,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靜謐,他頭也未抬,薄唇輕啟,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何事?”
書房門緩緩被推開,李管家弓著身子,仿若一只受驚的鵪鶉,小心翼翼地邁著碎步走進來。他的頭垂得極低,幾乎要貼到胸口,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微微顫抖著說道:“回王爺,王妃吩咐奴才給她安排兩個身手出眾且長相俊俏的護衛。”
厲玨琰握著毛筆的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猛地一滯,那蘸滿墨汁的毛筆不受控制,一滴濃稠的墨汁“啪嗒”一聲,重重地滴落在潔白如雪的宣紙上,瞬間暈染出一片不規則的墨漬,恰似他此刻紊亂的心境。他沉默了許久,久到書房里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給她挑選兩個身手絕佳,但長相普通的吧。”
“是。”李管家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應了一聲,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追趕一般,匆匆退了出去。他抬手抹了抹額頭上密密麻麻冒出的汗珠,心中暗自思忖,剛剛王爺那反應,莫不是吃味了?可王爺與王妃新婚燕爾,這關系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書房內,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慕清也滿心疑惑,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王妃陪嫁里本就有兩百侍衛,為何還要找李管家要人?”
厲玨琰神色平靜,仿若剛剛的失態從未發生。他將那張染了墨的宣紙輕輕放到一旁,聲音沉穩:“她連貼身婢女都能狠心處置,又怎會輕易信任那些陪嫁侍衛?你派人暗中盯著,保不齊里面就有鳳棲國派來的細作。”
慕清也微微皺眉,又問:“王爺難道就不懷疑王妃也是細作?”
厲玨琰抬眸,目光深邃如淵,仿佛能洞悉世間一切隱秘:“是與不是,且看她接下來的舉動。”
后院之中,春光正好,繁花似錦。李管家帶著兩名護衛匆匆趕到,神色恭敬,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王妃,人,奴才給您帶來了。”
彼時,溫妙妙正愜意地躺在院中的竹榻上,暖陽灑在她身上,仿若給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春花和秋月一左一右地站在旁邊伺候著,一個手持團扇輕輕扇風,一個端著香茗隨時準備奉上。
溫妙妙慵懶地抬眼,目光掃過眼前的兩人,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怎么看著相貌如此普通。”這兩人站在那兒,身形普通,面容平凡,著實只能用平平無奇來形容。
李管家見勢,趕忙上前一步,賠著笑臉解釋:“他倆雖說長相并非頂好,但身手在府中那可是數一數二的。”
溫妙妙思忖片刻,心中權衡,比起長相,身手好自然更為關鍵。她坐直身子,輕聲問道:“你們都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屬下趙畢。”其中一人抱拳行禮,聲音洪亮。
“屬下何適。”另一人也趕忙應道。
見溫妙妙收下了兩人,李管家這才松了一口氣,放心離去。可沒想到,剛走到半路,就迎面碰上了厲玨琰。他嚇得渾身一顫,差點沒站穩,忙不迭地行禮。厲玨琰叫住他:“撥給王妃的兩個護衛是誰?”
李管家連忙回稟:“回王爺,是趙畢和何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