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玨琰剛一提議將王府管事的權力交付給王妃,李管家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火急火燎地匆忙趕來。他心里跟明鏡似的,若不趕緊讓王妃洞悉王府如今那捉襟見肘的艱難處境,不出幾個月,賬上的銀子怕是就要如流水般,花得干干凈凈、分文不剩。
溫妙妙暗自琢磨著自己空間里囤積的那些物資,心想著,得尋個恰當的時機,能光明正大地拿出來派上用場,可不能就這么白白閑置著。
“春花,秋月,你們二人可會算賬?”眼下環顧四周,能讓她放心托付、用起來得心應手的下屬,也就只有這兩個貼身婢女了。
春花和秋月聽聞,趕忙畢恭畢敬地回答:“回稟王妃,奴婢二人略懂一二。”
溫妙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鳳棲國送來的那些嫁妝,心里頓時一陣膩煩,好似吃了蒼蠅般膈應。“本王妃嫁妝里,除了王爺送的聘禮,其他的通通給我抬出府去賣掉。往后我的私產就交由你們二人管理,同李管家一樣,每月匯報兩次賬目。”
春花和秋月趕忙低頭,齊聲應道:“是,王妃。”
當天夜幕悄然降臨,厲玨琰踱步來到后院用膳。他心思敏銳,剛一坐下,便察覺到溫妙妙對自己的態度透著股說不出的異樣。她還時不時地拿眼角余光瞪自己,這讓厲玨琰滿心疑惑,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是今日的飯菜不合王妃口味?”
溫妙妙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直直地看向厲玨琰,那語氣輕柔得近乎詭異:“沒有,只是今日瞧了王府的賬本,突然覺得王爺這輩子,恐怕只能有我這一個女子相伴了。”
厲玨琰滿臉寫著疑惑,追問道:“這是從何說起?”
溫妙妙嘴角微微上揚,伸手夾走他面前盤子里最后一塊鮮嫩的雞肉,悠悠說道:“因為王爺養不起旁人呀,我吃飽了,王爺您請慢用。”說罷,起身離去。
厲玨琰望著溫妙妙離去的背影,下意識地再伸手去夾菜,這才發現盤子里只剩下些清淡的素菜,心里不禁泛起嘀咕:這女人這么挑食,怪不得腰肢纖細得如同弱柳扶風。
春花辦事極為利落,很快就將嫁妝變賣一空,回來復命:“王妃,此番嫁妝一共賣了十萬兩銀子。”
溫妙妙暗自嘆了口氣,心中忍不住吐槽,一國公主和親,嫁妝竟如此寒酸,鳳棲國連起碼的面子功夫都懶得做,簡直是敷衍至極。“入賬吧。我們收拾一番,今日出府去街市逛逛。”
說罷,帶上趙畢和何適,一行五人浩浩蕩蕩地走出了王府。
溫妙妙頭戴帷帽,身姿輕盈地在熱鬧非凡的街市中穿梭。街邊攤位琳瑯滿目,她時不時停下腳步,輕聲向攤主詢問貨品價格,聲音溫柔得如同春日微風。
春花瞧著自家王妃問了一家又一家,卻一件東西都未曾買下,不禁在心里暗自揣測,莫不是王妃知曉王府賬上缺錢,所以開始刻意節儉,連平日里喜愛的物件都舍不得買了?
溫妙妙輕輕放下手中那支精美的玉簪,目光緩緩掃視著四周。街邊嘈雜喧鬧,一個饅頭售價兩文錢,一斗米則要七十文。算起來,一兩銀子能買十四斗米,也就是足足一百六十八斤,這些糧食,足夠一個成年男子吃上整整半年。可王府里人口眾多,上上下下吃穿用度,開銷極大,所用的東西自然與普通百姓家有著天壤之別,花費自然也要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