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會刺繡的,這是一門吃飯的手藝,她娘莊金花自然會教給她。
莊金花自己迫于孝道,在娘家當了一輩子牛馬,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像自己一樣悲慘地度過一生,她希望女兒能夠嫁個好人家。
意識到自己命不久矣后,莊金花叮囑原主出嫁前不能讓人知道她會刺繡,尤其要防著莊大財一家。
若是原主也表現出刺繡的天賦,莊大財一家絕對不會給她說親,只會用各種借口把她留在家里賺錢,熬成老姑婆嫁不出去,一輩子都要受莊大財一家操控。
所以后來,莊大財一家問了許多次,原主一口咬定自己沒學過刺繡。
喻今朝現在賺了錢,別人不知道她做的是針織,都以為她做的是刺繡活,莊老太說出這番話,她如果不辯駁,不孝的罪名就要扣在腦門上了。
本朝重孝,喻今朝要是自己一個人就算了,頂多被人戳戳脊梁骨,可她不是一個人,她現在是謝滄淵的妻子。
謝滄淵今后要科舉,一旦入朝為官,她這個妻子身上不孝的罪名,也會成為謝滄淵的罪名。
喻今朝已經忘記最開始時,她和謝滄淵約定好將來要和離,此時她滿腦袋都是兩個人的未來。
不能做實不孝的罪名。
喻今朝腦子飛快思考,片刻后她說道:“外祖母,你怎么能騙人呢,我明明說過我是會刺繡的。”
莊老太瞪了瞪眼睛,指著喻今朝罵道:“你才騙人,你不僅是白眼狼,你還是個騙人精,嘴里沒一句真話。”
喻今朝臉不紅心不跳:“各位奶奶嬸嬸,我雖然是后輩,卻也不敢擔不孝的罪名,你們來評評理,我娘因為一手刺繡的手藝在村里立足,這可是吃飯的本事,她只有我一個女兒,怎么可能不教給我?”
老太太們連連點頭:“對啊,這可是能賺銀子的,巧鳳奶,你家的鋪子也是靠金花這一手功夫賺來的,金花怎么可能不教自己的女兒。”
“聽說你家幾個兒媳婦和孫女都從金花手里學過刺繡,金花都愿意教她們,怎么可能不教自己的女兒。”
莊老太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燒,這死丫頭居然敢擺他們一道,當初就該把她打死,讓她跟著金花一起走,也好省下三年口糧。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學過刺繡,那我問你,為什么出嫁前你一件繡品都沒做過?”
喻今朝眉頭輕輕一挑,沒想到這個莊老太腦子轉得挺快。
“說的也有道理,誰家不知道金花被壓榨了十幾年,要是她家真的知道金花女兒會刺繡,怎么可能不逼她賺錢。”
“你小聲點,別被聽見了,不過理是這個理,說不通,可能還是金花女兒說謊了。”
幾個老太太嘀嘀咕咕說話,自以為很小聲,其實都被喻今朝聽了進去。
喻今朝等她們說夠,這才出聲:“我瞧幾位奶奶嬸嬸里也有莊氏家族的人,你們住得距離我外祖母家不遠,從前應該是見過我的。”
其中一人應聲:“當然見過,不過從前你不怎么和別人說話,都是自己走自己的路。”
喻今朝嘆了一聲:“我也想和大家說話,也想閑著沒事在村里溜達,和村里其他姑娘一起玩耍,可是從前我忙得壓根沒時間停下來。”